等夏青的伤口处理好后,月儿才想起来沈贵人还在,正要去找她,只见她正从内室里出来,笑道:“天色不早了,嫔妾告退。” “妹妹慢走。”
数日后。
“景妃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前往荣久宫一趟。”姜祈域来报。
“皇后娘娘?荣久宫?”月儿不明所以,“可是出了什么事?” “是佳贵人的事,还请您去一趟。”
到了荣久宫的东殿,屋内早有皇后、文嫔、佳贵人、沈贵人候着。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免礼,坐。”
只见佳贵人都瘦了一圈,月儿忍不住问:“佳贵人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有些虚弱。”
佳贵人看向月儿的眼神却不太友善,她正要开口,皇后先为回答:“佳贵人身子不适,近日接连头晕腹痛,赵太医珍过脉,说是,中了君影草的毒所致。”
看着一屋子的眼光,月儿这才明白佳贵人为何是那样的眼神,满宫里只有她得到了那盆平域进贡的君影草,自然成为了首要怀疑人。
月儿瞠目结舌,立马起身:“皇后娘娘,臣妾宫中虽有君影草,但此事绝非臣妾所为。”
沈贵人也帮忙说道:“皇后娘娘,这进贡的君影草唯独景妃娘娘宫里有,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正因为人尽皆知,所以这件事绝不可能是景妃娘娘所为,景妃娘娘若是用此来下毒,岂非马上就被扣死了?”
沈映菱所说的,正是皇后最疑心的地方,人人皆知月儿的君影草是宫里独一份,她大可不必拿这个来下手。佳贵人虽然心里委屈,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有道理。林月儿若是真用君影草来下毒,除非是失心疯了。
文嫔沉默不语,她正要午睡,莫名其妙地被叫来这里,睡意还没有完全消除,现在不想说话。
皇后也在思索,沈贵人一直等着皇后发话,见她一直在斟酌,便提醒:“皇后娘娘,先前婧温贵妃的冤屈还历历在目,宫里可千万不能再出这样的错误了。”
这句话点醒了众人,佳贵人开始动摇,文嫔的困意也没了九分。
“佳贵人的膳食已经倒掉,”皇后终于开口,“已经无从查看。在真相查出来之前,景妃依旧是清白之身。”
月儿抿着嘴,坐下,手指摩擦着椅子扶手,心里又气愤又委屈,努力盘算究竟有谁要陷害她。
“皇后娘娘,郑太医求见。”门口的小太监来禀。郑太医,名仪,正是太医院新招的太医,用来填补李洲良的空缺,也帮着赵太医给佳贵人安胎。
“微臣郑仪,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娘娘。”郑仪行礼时迅速瞟了一眼月儿,先前在荣久宫里见过一次,月儿对他有些印象。郑仪年轻生嫩,但眼角眉梢流露着精明,还有正气。
“郑太医请起,这个时候过来,可是佳贵人的事有眉目了?”皇后的话里带着明显的期待。
“皇后娘娘恕罪,微臣方才在殿外听到了各位娘娘的谈话,并非有意窥听。只是微臣不能不进来禀告一句,此事,不可能是景妃娘娘所为。”
听了这话,月儿稍微松一口气的同时,也疑惑他一个和自己只见过一面的人,居然会进来为她声辩。
“皇后娘娘,微臣忘记向您禀报,佳贵人中的君影草之毒,据微臣诊断,乃是一个月前就已经开始摄入,剂量微小,一直累积到了今天。”郑仪神态自若,“而一个月前,景妃娘娘还未曾得到君影草,所以,佳贵人体内的毒素,不可能是来自景妃娘娘宫里。”
铿锵有力,令人信服。月儿愈加放下心,感激之情浮上心头。皇后也点点头:“既是如此,那这事就和景妃无关。还需彻查。”
郑仪下跪叩首:“微臣没能及时禀告,是微臣失职!”
“好了,”皇后抬手,“你虽是新来的,以后也得谨慎些。”
“微臣明白。”
出了荣久宫,月儿对郑仪道:“多谢大人出来作证。” “娘娘言重,”郑仪垂首,“没能及时禀报佳贵人的中毒时间,乃是微臣的疏忽,还差点冤了娘娘。微臣不过是补过罢了。”
沈贵人独自一人,走得很快,侍女柔季小跑着跟上,二人一直走到了树林旁,柔季扫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主子,佳贵人怎么会是一个月前就开始中毒呢?咱们明明……”
沈贵人皱着眉头:“我哪知道。这么一搞,算是白白把文嫔请来了。”她心里很清楚,那个郑仪,刚才说的绝不可能是真话。
柔季又道:“而且,那个郑仪只是个新来的小太医,和景妃又没有交情。他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景妃是何时得到那盆君影草的?”
沈映菱越想越懊恼,袖子一甩:“回宫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