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汐月听见外面的动静,出来一看,只见月儿被扛了回来,低着头,身子也软塌塌的。“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不是好好地出去了吗?”边说边让竹枝把他们带到内室,让月儿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章年跪在地上为月儿把脉。
不久,月儿就醒了,坐起来,冬映端来一碗水,喂月儿喝下。月儿看陈汐月、章年、夏青都守在旁边,喝完水,问:“我刚才怎么了?” 章年笑道:“微臣恭喜贵人,贵人有孕,已有两个多月了。”
月儿呆住,连要说什么都忘了。陈汐月弯下腰,重复了一遍,月儿这才反应过来,高兴得不知道要做什么才好:“真的?我真的有孕了?” “千真万确,”章年叩首,“恭喜景贵人。”
月儿握着冬映的手,心里止不住地兴奋,只感觉有一股要吐出来的气,怎么也呼不出来,憋了许久,才说道:“那,胎儿怎么样?”
“一切安好。”
月儿还是不敢相信,又反复问了好几遍,陈汐月被逗笑了:“你都问了多少遍了,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不成?”
“我不是怕你们骗我,我是怕,这是个梦。”
陈汐月坐下,搂着月儿:“我当初有孕时,也没像你这么夸张啊。皇上疼你,他知道了,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想到君义成,月儿不免有些害羞。看见章年还跪在地上,忙道:“章大人快起来,我还要好好谢谢你呢。”月儿想起来了,刚刚晕倒前,章年说有事要告诉她,便掀开被子下床:“我好些了,姐姐,我想回宫歇着,改日再来姐姐这儿。”
“好吧,你慢点。”陈汐月让冬映和夏青多照料着点。
“微臣告退。”章年看月儿走了,就跟了上去。
章年加快脚步,跟上月儿,劝道:“贵人,您才苏醒过来,何不多休息一会再回去。”
“你不是说有事要告诉吗?”月儿等不及要知道,“我自然要快些听到。”
“您慢些走,小心身子,这事不急的。”
“说吧,”月儿照旧给章年赐坐,“正祥宫那位怎么了?”
“彭氏今日用完午膳,微臣给她请脉时,她突然见红,现在龙胎只能说勉强保住,但滑胎是必然的事,早晚而已。”
君义成说过,等彭氏龙胎落地了再处置她,如今看来,下毒的人是想让她早早受罚,要么是为了早日根除她,要么就是忌惮她腹中的孩子。
“我知道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荷笠堂林氏,性资敏慧,人品贵重,着封为景嫔,赐居永华宫,钦此。”
“谢皇上隆恩。”
月儿搬进永华宫,沈贵人、方常在等人都来道喜。突然一个小太监来报:“庶人彭氏,小产了。”
沈贵人忍不住嫌弃:“景嫔娘娘的大喜日子,她晦气不晦气啊。” 佳贵人看了沈映菱一眼,虽然没有接话,但心里也是不想听到关于彭氏的消息,转头对月儿道:“景嫔娘娘,您怀着身孕,不必理会这些事。”
她们一口一个娘娘,月儿还有点不适应。听到彭氏小产的消息,月儿扫视一眼屋里的人,每个人多少都有些嫌恶,还有点觉得痛快。毕竟一想到她让婧温贵妃背锅,就让人不齿。
“各位妹妹,本宫有些乏了,你们先回去吧。” “嫔妾告退。”
彭氏怀胎四月,如今已经小产,怕是离死期也不远了。她曾经或许还抱有一丝希望,君义成能为了皇子而宽恕她,如今,她的这点希望被毫不留情地掐灭,自己的性命,也马上要被掐灭了。
“冬映,走,我们去一趟正祥宫。”
“主子,好端端的,您去那儿做什么。”
月儿有着和文嫔一样的疑虑,那就是彭芸尽为什么要收买辛柏。如果她真的只害陈汐月和黄芙知,那为什么偏偏选择辛柏作为她的匕首?敏妃的身子究竟是自己导致的,还是另有蹊跷,她想知道。
正祥宫现在肯定一团糟,门再想关着也难了,她要趁现在过去看看。
果然,一踏进正祥宫,就看见太监捧着盖着白布的婴儿往外走。走到屋内,彭芸尽木然地躺在榻上,章年站在一旁。一见月儿,章年很是意外,上前迎接:“景嫔娘娘,您怎么来了?”
“她怎么样了?” 章年凝重道:“怕是等不到皇上的处决,自己就不行了。”
月儿也不多废话,面对彭芸尽的凝视,直截了当:“彭氏,如今这样,你心里,对婧温贵妃,对兰嫔,有没有一点儿的愧疚?”
彭芸尽也没有和月儿废话,乌青的眼睑里,黄浑的眼睛翻了个白眼,毫不避讳地承认:“兰嫔不过是运气好。至于黄芙知,呵,被我算计了半辈子的手下败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