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氏要为她出谋划策, 周娴这才放心下来。
她不虞的道:“我出了五千两,请方二表哥帮我找了他道上的朋友, 买云舟的命。”
见方氏又要瞪眼,周娴忙道:“原本想的是让他们将云舟抓住,随他们欺凌折腾,只要事后扔进武湖,凭着近日里肆行的妖邪之言,谁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
而后又恨声道:“这些人见了钱,又听说云舟姿色出众,倒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可谁知他们竟然如此无用,一个女人也抓不住!”
周娴每说一句,方氏的眉头就皱得更深。
她不由得心中恍惚,往日里看着聪慧的女儿,动气真格来手段却是如此的粗略。她自以为瞒天过海的算计,若是成功便罢了,可若是失败,便是全盘皆输。
“你怎么不知道与我事先商量!难道你瞒着我这个母亲,是觉得我会害你不成?”
方氏恨铁不成钢的斥道,责备的眼神落在周娴的身上,让她的理直气壮弱了下去。
“母亲,我不是不信您,我实在太恨云舟此人!只有用最惨烈的办法将她除去,才能让我解气。可若是提前告诉您,您定然不会同意的,只会让我等让我稍安勿躁。”
周娴语气中的抱怨很深,让方氏心中的不虞更甚,没忍住斥问了一句:“那如今出了事,怎么又知道来找我这个母亲帮忙?”
周娴听了,也有些几丝后悔,却不是因为自己有害人之心,而是因为计划不周。
她垂头坐在软榻上,丧声丧气的道:“母亲,我知道错了,以后定不敢再瞒您。可如今我也无计可施了。”
周娴示弱,方氏的脸色终于松缓了些。
她无奈的道:“如今你还牵扯上了你方家表哥,就算到时候你有周家做挡箭牌勉强无事,但你方表哥与南王府无亲无故,他的安危可就不好说了。”
这样一讲,周娴也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她总算有些担忧的问:“那怎么办?若是那卑贱侍女在王爷表哥那里进些谗言,王爷被她蛊惑,因此惩治我和方表哥,那可如何是好?”
方氏也觉是这个道理。后院中的的女人,最是喜欢吹枕头风,想她自己就因此吃过不少的暗亏。
她脑筋转得飞快,不一会儿便有了对策,高深莫测的道:“也不是不能解决,王爷再怎么宠幸那名侍女,也不能不看你姑母的面子。在这周府中,除了你祖父和大哥,你姑母也就看重温家那个天煞孤星。”
周娴一时听不明白。这又关温云萱何事?她可不认为那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孤女会出面帮自己。
见女儿不懂其中的窍门儿,方氏索性点明:“我正好打算让她嫁给你方家表哥,原本还不算着急,这回看来,计划得提前了。”
母女两人对视片刻,方氏眼中精光四射。
周娴渐渐的领会到了方氏的意思,惊喜的问:“母亲是说,想办法让温云萱和方表哥提前成事,这样姑母看在温云萱的面子上,便能出面将方表哥的罪责免去?”
方氏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忘加了一句:“不止,你姑母向来看重温云萱,等她进了方家的门,凭你姑母自身是周老王妃的身份,还有她对温云萱的喜爱,对方家提携一二,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一席话让周娴有如醍醐灌顶,心中暗喜丛生。
不仅能解决自己眼前的困境,还能连带着出去一个眼中钉,岂不是快哉!她心里越发觉得,方氏果然是老谋深算,更加信服。
方氏挥了挥手,再度提醒周娴:“你先回去吧,我这就给你舅母写个帖子,明日让她带你方表哥来府中做客。到时候你定要给我好好配合,决不能再有差错,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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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过半,周老太爷照常在外院的住处用着晚膳。将将开了头,小厮却突然进来禀报,说表小姐过来送汤了。
温云萱对长辈向来贴心,送些汤水也并非是新鲜事。这一回和往常一样,周老太爷没有多想便让她进来了。
片刻之后,温云萱便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站定。道:“外祖父,今日云萱在院中炖了些鸡汤,我想着您大概也正用晚膳,便送了些过来。”
周老太爷听了只觉宽慰,他温和的道:“云萱,你有心了。可用过饭了?”
“云萱和外祖母一同用过了。”
周太夫人未至酉时便会用晚膳,温云萱便跟着一同用膳。
周老太爷招呼道:“来坐下,算是陪外祖父用个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