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院首这才离去。
院首刚走,大监便过来禀:“娘娘,钟太傅夫人求见。”
这位钟夫人近日倒是屡次递帖子。
若是为了太子后院添人的事儿,如今正主也不在燕京城,钟小姐这时候忙着想进东宫,时机可不合适。
她忆起安书传回来的消息,又有街巷间的流言,心里有些怀疑。
此时绝不可让任何外人接触皇帝。
察觉身子有几分劳累,她不甚愉快的看了眼大监手中的帖子,冷声道:“传话出去,皇上身子如今越发不好,分毫惊扰不得。无要事不入宫。”
*
与此同时,萧屹亦收到了南边来的消息。
太子詹事携信纸快步走进室内,禀告不远处的太子:“殿下,萧淳凭空消失了。”
天色已晚,室内已经点起了蜡烛。日光下温润的面庞在明暗交杂中显出了比白日更多几分的锋利之感。
萧屹侧着脸看向窗外透,昏暗一片。
他听完太子詹事的话后并不惊讶,如今要在背后做乱,无非就是那些手段。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计策。
他随手烧掉信纸,又问:“东宫如何?”仿若只是一时兴起。
太子詹事早已经验,将东宫里传来的消息记得清清楚楚。此刻对答如流:“娘娘除了每日去陛下殿前请安,其余时候皆于东宫深居简出。”
萧屹不置可否,专心继续看折子。
过了许久,太子詹事眼见无事正要告退时,上头太子又发话道:“孤走时见她精神不济,如今可好些了?”
太子詹事忙回忆了一遍,一丝不苟的转述道:“据暗卫禀报,娘娘精神尚佳,饮食起居皆一如往常。”詹事内心五味杂陈,好好的谋臣,竟还要操心太子夫妻之间的琐事?
萧屹听完,有几分欣慰,同时又有几分不是滋味。她倒是一如往的吃好睡好,也没觉得身边少了个人不适应。
夜色已深,太子詹事见上司面色似乎不好看,劝道:“殿下,三日后便要大战,万事皆需您做主,如今不宜操劳过度,还请早些安歇才是。”
*
三日后,数万鞑靼军兵临蓟城城外一里。
从城头上看,一眼望不到头。敌军声势浩大,行军速度极快,想来对这场战争蓄谋已久。
他们中间也有几个会汉话的,被挑出来对着城墙上的晋朝军喊话,嘴巴里十分不干净。几个年纪尚小的士兵气盛些,被领队狠狠按住,硬生生的被气红了眼。
太守府里,萧蔻听着外头的喧嚣声,心跳乱得厉害。
她往前厅去,抓了正经过她要出门去的太守府守卫军的副将,问:“太子殿下一行皆出去了吗?”
副将拱手称是,“看这形势,马上就要开战了。”
她便没再问,自行回院中去了。
天色很快便暗下来,又下起了雪,鹅毛片片飞在干枯的枝头,凭添萧瑟之感。城里早已戒严,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头巷尾皆有将士轮班巡逻,就怕乱党在城里头先乱起来。
城外头,鞑靼军见城头上没应话,轻蔑的笑声越发张狂。
一众骑兵中间是鞑靼首领,他身边跟着一个汉人模样的男子,看着十分清瘦,虽穿着鞑靼的衣裳,细看长相却带几分妖气,与鞑靼的族人十分不同。
首领侧头不以为意的看男子一眼,捏着手里的地图比对,笑得十分满意。
这时,蓟城门突然大开,晋朝军打马冲出城门,鞑靼军见此亦冲出阵去,两军厮杀在一起。
鞑靼人善骑,体格高大,往日里与蓟城军对阵,十分占优势。
却不想,今日的晋城军格外骁勇善战,排兵布阵与以往大不相同,阵型变幻多端,一向擅长打马上游击战的鞑靼军被困在阵中,难以发力。
战场上,晋朝军骁勇善战,势如破竹,胜败形势越发明显。
鞑靼首领怒骂一声,侧头不快的操着不太标准的汉话问旁边的男子:”你安排在城里的人,为何还不行动?”
男子远远望着对面阵营中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金黄色盔甲的太子,在火光弥漫的黑夜里诡异的笑了一下。
首领见多了鞑靼高大威猛的男子,如今面前这人阴柔一笑,只觉格外瘆人,使人后背一寒。
同一时间,晋朝军背后突然射出数只暗箭,来源不明。
接连有将士跌落下马,骠骑将军手臂亦中了一剑,他察觉有异样,大喊:“有内鬼,保护太子。”
骠骑将军话音未落,一只利箭划破长空,眨眼间便穿透了金色铠甲,直插进了太子的后背。他身形一顿,甚至来不及赶到意外,便从马上划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