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室中的三人抬眼一看,原来是周家二房的人又出现了。
只看了来人一眼,又不甚在意的垂眼,摆明了不想做理会。
周娴面容上的笑意微僵,又迅速笑得更深。
“姑母,娴儿知道今日哥哥犯了大错,娴儿绝不是来胡闹求情的。”
“这可真是奇了,那你倒是说说,来此为何?”
一丝笑意也不愿展露,反问的语气像是听了笑话一般。
周娴满腔的委屈,道:“姑母,娴儿只是想着姑母照顾祖父劳累,过了午时还未用过午膳,这才送些吃得过来。”
话音刚落,身后的仆从迅速的将一张圆桌用饭菜摆放得满满当当。
这样一对比,只能显得周蕙云真的委屈了她。
可同处一室的人,有谁不知道周家二房的情况,周娴的委屈自然是白费功夫。
僵站着半晌不动,周娴无可奈何,道:“既然如此,娴儿便不再强求,娴儿先行告退。”
带着一桌原封不动的饭菜,又这样出了院子。
隔壁始终没有动静,周蕙云毫不掩饰自己的讽刺笑意。
祖父吐血昏迷,明明就躺在隔壁,周娴大张旗鼓过来一趟,却连问也未问过一句,更别说去探看。
真是让人寒从心起。
周娴离开之后,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周老太爷院中的管事又敲响了茶室开着的门。
柏重缓步走出,问:“何事?”
管事毕恭毕敬的道:“王爷,已是未时早已过半,主子们怕是都饿了。奴才已经遣人备好了膳食,可要端进来用一些?”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嗯。”柏重顺势点了头。
“王爷,奴才还准备了王府中的下人们的饭食,可要端去给他们?”
“端过去吧。”
“是。”
管事的一声令下,膳食被送了进来,圆桌再次被饭菜装点。
用午膳的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想来是真的饿了。
三人都没有拒绝,很快坐了下来,举箸正要用膳的时候。
周蕙云朝着隔壁看了又看,还是有些放不下心的模样,道:“管事,你去隔壁照看着老太爷,有什么事立刻过来禀报。”
管事顺从的退下,身后的三人才放下心举箸夹菜。
——
院中的几位主子,身份格外的贵重,生怕触了霉头,仆从来往也格外的小心,气氛总归是沉闷的。
一炷香后,茶室中连带着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人声。
茶室的房门正大敞着,一眼便能看尽室内的情形。
圆桌上,原本还在用膳的三个人已经尽数趴倒。
院中的仆从不知躲去了哪里,也没有动静,仅有的几人也挨着墙角睡得昏沉。
廊下,一身仆从打扮的人,伸出头探看茶室中的情景。
他稍稍往前走几步看了看,见桌上的饭菜都有动过的痕迹,倒在桌上的几人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姿态看着显然是失了力气,才无力的软倒下来。
细细的观察了片刻,来人快步退了出去。
很快,传来了院门被打开的动静,而后是声响不大不小的对话。
“三人都中招了?可有出现任何差错?”
“绝无差错,王府的人都用了饭菜,尽数晕了过去。人此刻就在茶室中。”
“父亲何需担心,就算是没有中招也无妨,反正此刻就算是一直苍蝇也别想飞出这个院子。”
伴随着这句话,一声短促的笑声响起,透露着说话人的十拿九稳。
“带路。”
——
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走到茶室,正准备迈过门槛,待看清楚室内的景象,步伐稍顿,一时难掩惊诧。
在茶室之中,迎接他们的,是端坐在桌案边的三人。
这与预料的不同。
不过惊诧也只是片刻的功夫。
恢复了有把握的满面笑意,不急不缓的抬脚迈进茶室的,可见此人早已是胸有成竹。
“二叔可真是老当益壮。”
虽然是熟人但却这样在周府见了面,柏重似乎并不意外,温和的对着来人笑道。
难掩满面的红光,柏家二老太爷迈过了门槛后停下,回道:“说起来,侄儿你也不遑多让,此刻倒是如此清醒。”
伪装多年的面具已经彻底撕下,今日的局面,明摆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柏重不是多话的性子,看着也没什么话要讲,周蕙云和一旁的云萱也是如常的惜字如金。
可他们没有话要讲,憋了多年的二老太爷却有说不完的话,等着今日一次讲个清楚明白。
“这个院子已经被重重围住,就是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侄儿你安心的去,南王府自有老夫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