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愧疚的想着:王爷今日的嘱托,怕是要辜负了。
沉沉的倒地,鏖战已久的侍卫无力的闭上了眼。
心情复杂的迎接死前最后的一击。
——
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
“王爷回来了。”
同伴中有谁喊了一声,声音虽然疲惫却暗含惊喜之意。
劫后余生的庆幸让侍卫心下一松,强撑着抬头去看个究竟。
夜色中,白色的衣袍,利落干净的招式,不是王爷是谁?
柏衍手中的剑在空中来回舞动,所到之处皆是一剑封喉,白色的衣衫上有血色盛放。
他的到来,让这群渐呈颓态的侍卫突然找到了主心骨。
半刻之前涌上心头的悲壮,已经尽数被洗刷干净。
配合着刚到的十名侍卫一起,除了伤重动弹不得的,其余人皆是一拥而上。
他们冲向对面的神情,竟然隐约透露着兴奋,配合着面容上沾染的鲜血,好像是嗜血的恶魔。
也不知是王府侍卫突然激奋的状态吓到了对方,还是黑衣人听到“王爷”的称谓之后觉得惊愕心虚,
黑衣人败得更快,还活着的都渐渐的生了退意,不管不顾的开始往外撤了出去。
不减防备的等了半晌,也没有人再来。
今日这一战,想来是已经结束了。
柏衍环顾四周,满院子黑衣人的尸体,侍卫的周身也是狼狈不堪。
但好在,他们身后的院子仍旧是平静的,安卷守住的院门也是紧闭着。
他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因一时的突然不安,这才及时赶了回来。
若是再晚上一时三刻,后果他甚至都不敢去想象。
“伤员先休整疗伤,其余的人继续守备,等安书回来再说。”
——
院外的打斗声已经停下了。
萧蔻起身往房门走了几步,有如方才的青竹一般,眼神穿透影壁的缝隙紧紧的盯住院门处。
她听到了,院外有人喊“王爷回来了”。
在萧蔻的视线里,有些受损的院门“咯吱”一声响,而后被人彻底的推开。
影壁的缝隙里,隐隐能看到一些白色的衣料。
她的视线随着若隐若现的白色不停的移动,一直到那人绕过了影壁,完完整整的出现在她的眼前。
愣愣的看了片刻,眼中开始有些泪意。
担惊受怕的委屈,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反省自己任性的后悔。
一股脑的涌上了萧蔻的心头,将她的整颗心塞得满满当当的,几乎让她难以喘息。
在对面幽深的视线里,萧蔻突然拔腿跑了过去。
和方才安慰青竹的沉稳完全不同,脚步急切透着紊乱。
柏衍唇角微勾,顺手将手中还带着血渍的剑,倚在了影壁的一侧。
而后抬手,稳稳的接住了冲进怀中的姑娘。
萧蔻扑进他的胸膛,好闻的沉香味道已经被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彻底遮盖住,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一双细臂紧紧的环在他的腰间,脸颊满是依恋的埋在他的颈间,就这样静静的呆在他怀中,一声不吭。
鼻尖熟悉的香味,让柏衍嗜血过后有些躁动的心,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大手紧贴在细腰上,享受着着这一刻的安宁。
颈侧的皮肤上有些濡湿的触感,让柏衍察觉到了不同。
细腰上的大掌上移到萧蔻的颊边,轻使力道迫得她抬起头来。
来不及擦干的满脸泪痕,和眼中的的水润晶亮,被他的视线抓了个正着。
凭着一腔的复杂情绪,这才放任眼中的泪留下来。等到哭过之后,又开始觉得有些难为情。
萧蔻转过眸子,躲避着他的视线,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态度自然一些。
她的手始终环在他的劲受窄腰之上,没有放开。
“吓哭了?”
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要问,明摆着是故意的。
不想趁了他的心意,萧蔻咬着唇瓣否认:“没有。”
她总是在他的面前忍不住自己的脆弱,以前觉得可耻委屈,现在只觉得心安。
所以的情绪都找到了突破口,慢慢的宣泄出来。
长指摩挲她颊上未干的泪痕,刮下她眸边摇摇欲坠的泪珠,示意她自己看。
“那这是什么?”
虽然证据就在柏衍的长指上,但若是就此承认,那实在是太难为情了些。
“只是眼中进了沙子。”
萧蔻声音软软的反驳着,配合着自己口中的借口,她刻意的眨了眨眼。
眸中盈满了眼眶却还未留尽的晶莹,这下反倒就着眨眼的动作顺势流了出来,让她原本就站不住脚的借口,显得更加的“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