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按下不提。
看似无意的问出了声,也被他发现了她早就醒了过来的事实。
“只是无意间醒了过来,你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了太过明显。”
她的语气竭力的伪装自己不在乎,但听在旁人的耳中,难掩其中的酸意。
在萧蔻看不见的地方,柏衍无声的轻笑着。
“想知道我去做什么?”
“管你去做什么,不想知道。”
负气抬手见被子盖过头顶,刚好遮在了柏衍的颈间。
为了她能安睡,衾被从来都是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却只能盖到柏衍胸膛。
担心她呼吸不顺畅,他抬手将被角拉下,露出她的小脸。
“真的不想知道?那我睡了。”
而后室内真的安静了下来,柏衍的胸膛起伏渐渐的平稳,不像是在开玩笑。
萧蔻委委屈屈的噘嘴半晌,心中不停的冒出酸泡泡。
耳边的心脏跳动,让她难以平静。
揪住柏衍的衣襟,拼尽了吃奶的力气晃动,想要报复性的将他摇醒。
“不许睡。”
“为什么?”
头顶的男声,颇为淡定。
“你将我吵醒,我睡不着你也不许睡。”
柏衍挑起眉梢,指出了她话里前后存在的漏洞:“我将你吵醒?不是说无意间醒来的?”
“我本来还能睡着的,都怪你同我说话,将我的睡意都赶跑了。”
她近乎无理取闹的强行为他安上了罪名,手臂支在柏衍的胸膛上抬起了头目光灼灼的俯视着他。
四目相对,她眼光看似气势逼人,嘴角却无意识的微瘪,透露出些违和的可怜样儿。
无奈的笑了出来,柏衍终是认输。
“安卷回来了一趟,我出去见他了。”
只用了简单的一句话,瞬间便驱散了蒙在萧蔻眼前的那些迷雾。
待她冷静下来,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手臂渐渐软下去,萧蔻将动作放至最小的弧度的,又趴了回去,不能再理直气壮的和他对视。
柏衍见她心虚的样子,戏谑的问:“现在放心了?”
“我本来就没有不放心。”
弱弱的反驳,毫无说服力。
他不直接否认她的话,转而问她:“是吗?在我身上闻到其他人的味道了吗?”
没想到自己如此细微又隐秘的动作,也被他察觉。
萧蔻耳根泛红,哽住没有说话。
脸侧紧贴的胸膛开始颤动,他没有掩饰的笑得肆意,她却只能埋头装死。
有力的手臂微微施力,将手中的细腰往上提了一截。
两个人一同倚在软枕上,面对着面。
“我的身上,只有你的味道。”
看似不正经的一句话,被柏衍说得格外的真挚。
他眸中的深情腻人,尽数投射在了萧蔻的眼眸中。
“我知道你身体不舒服时,心中也跟着不安。”
他一字一句的讲,她便安静的听。
“别怕,我不会是任何人,现在和以后都只会有你。”
——
连日的暴雨过后,扬州城在四月二十五这一天,终于恢复了晴朗。
街道上因为恶劣的天气冷清了好几日,又热闹了起来。
及至子时过半,人群才散了个干净。
子时末,一队穿着夜行衣的人马,在黑暗的屋顶上飞檐走壁,一路到了“潇湘馆”。
外面的街上已经寂静没有人声,但这青楼里头,虽然已经熄了灯,却还未消停。
“爷,轻一些~”
彩色窗纸遮掩的门扉内,有女子的似痛似乐的求饶声传出。
黑衣人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不停的往前。
一路上,夹杂着男女交杂的粗·重·呻·吟和淫·词·秽·语,丝毫没有阻碍住他们脚下的步子。
一楼的楼梯拐角,黑衣人打了手势,其余的迅速围了过去,进入内一间平平无奇的空方内。
“安书大人,房间墙壁是空心的。”
打出手势的人,再度轻敲面前的墙壁,示意其他人听声响。
“咚咚咚”的空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撤退,先回去禀报主子,不要打草惊蛇。”
安书当机立断,带着人又无声退了出去,这座沉浸在□□欲望中的宽阔宅楼,不知有人来过。
在金陵城中消失后,又在扬州城中出现的人贩子,连续四日,无论刮风下雨,每日必到潇湘馆。
除此之外,便只在自己的住处。
在他外出之时,安卷已经带人潜入他的住所查探过,没有发现什么隐藏的机关。
剩下的,便只有“潇湘馆”了。
夜色浓厚时,安书带人将潇湘馆搜了一遍,果然找到了“密道”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