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头觉得新鲜了两天,很快就失了兴趣。
——
同一座城内的刘府,留在府中的柏衍,正在接受萧蔻的盘问。
他脸上的伤痕虽然尚在,但在萧蔻每日的精心照料下,已经变成了褐色的结痂,大约再过不了几日等结痂脱落,就要痊愈了。
“若不是你脸上有伤,也想去青楼看看吧?”
晚膳后闲坐片刻,萧蔻突然问起安卷的下落。
柏衍没有隐瞒,将自己对于安卷的安排告诉了她。
萧蔻先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他见此正准备起身去找本书来看,没想到她却突然抛出了这样的问题。
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尽数停下,柏衍又稳稳的坐回了她的身边。
“你怎么会这么想?”
柏衍不动声色的反问她。
萧蔻满脸好奇的打量着他的神色,似乎是想从平静中找出一些破绽,半晌后却无功而返。
故作无所谓的抿了抿唇角,她将头转开不看他。
“男人嘛,哪有不爱美色的。”
“你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的姿态闲适,不忘将萧蔻虚虚的环在臂膀中间,一点也没有被盘问的窘态。
萧蔻被柏衍的话哽住了片刻,因为她的确不是男人。
脑中飞快的思索着对策,由她挑起头的话,自然是不能败退的。
“怎么不知道了?我父皇不就是如此吗?”
偏过头看柏衍,她还不忘借机提起旧事:“当初你不也是看上了我的外貌,才出尔反尔。”
后面一句虽然声音不大,更像是小声的嘀咕。
却并不妨碍挨得极近的柏衍,将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听了个清楚。
旧事重提,柏衍自然知道自己不占优势,若是任由萧蔻继续下去,今夜恐怕又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原本虚虚环绕萧蔻的手臂收紧,撑在软塌小几上手掌贴在了她的肚腹。
颈间的热气,让萧蔻不自觉的偏了偏头,想要躲开。
“天下最好的美色,不就在我的眼前吗?不需要去外面找。”
他的薄唇亲昵的贴在她的耳侧,语调缓慢,语气却笃定。
哪有女子不喜欢被人夸自己美的?
就算有,也是因为实在是长得不够美。
一场危机,就这样被柏衍当机立断的化解,免去了爆发时的火星四溅。
萧蔻忍住没有嘴角上翘,而是故意不以为意的瘪了瘪嘴,柔声斥道:“油嘴滑舌,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这句话让柏衍没法接。
不反驳,他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反驳,算了,还是不要自讨苦吃为好。
突然起身将萧蔻抱离软塌,引来她一声轻呼。
“你吓我一跳。”
粉拳在胸膛上故作凶狠的锤了几下,力度却有如隔靴挠痒。
柏衍眉头都未皱一下,只是转身往床榻走,一边温和的提醒她:“既然来了葵水,便早些休息。”
萧蔻的葵水,便昭示着柏衍的受苦受难,她在这段时间就好像是个暴躁的小狮子,不稳的情绪一点即燃。
她的不安和疑惑,也会发挥到最大的限度,问出的问题,时常让他觉得喉头梗塞。
可无论她怎么胡闹,柏衍又拿她无可奈何,反倒是只撩起了自己一身的火。
嘴角的笑意宠溺又无奈。
除了宠着,还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
——
四月二十一,扮做主仆的三人,坐在“潇湘馆”的大厅里,照旧欣赏着台上歌舞表演。
安卷现在明面上住在扬州城最大的客栈里,每日都在夜间带着扮成小厮的侍卫出门。
几天时间,几乎逛遍了扬州城有名气的秦楼楚馆。
连续几日没有收获,安卷虽然沉得住气,但也有些隐忧。
这座潇湘馆,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青楼,比起之前去过的“红楼”,规模足有五倍大。
院中小桥流水,就连老鸨,看着也更有姿色些,更别说受尽追捧的几个头牌。
舞台上载歌载舞,台上的花魁回眸一笑,配合着晃动的腰肢和白嫩的胸脯,便已经吸去了台下所有的目光。
安卷逡巡大厅内,看客唇角似有若无的口水痕迹,让他没忍住皱了皱眉。
忍住胸中浮上来的恶心,他仔细的查看着大厅的每一处。
并不引人注目的楼梯拐角,一名强壮的男子,快步走了出来,很快消失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