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意犹未尽,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抽出了自己的手臂。
将萧蔻安置在软枕之上,为她妥善的盖好衾被,而后才起身料理自己。
穿衣的手微微甩动,有些酸麻窜了出来,柏衍却出乎意料的笑得满足。
究其根本,大约就是能拥着心尖人安睡的满足感,便是手臂酸麻也无妨。
打开房门时,安书和安卷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
唇角的弧度褪去,又变成平静无波的神色。
朝着下属点了点头,柏衍转身将身后的房门关上,不急不缓的抬步进了用作书房的侧间。
安书和安卷已有默契,自然是立即消无声息的跟了进去。
——
侧间的小书房,门窗紧闭之后,又是一个静谧的空间。
随意的在书架上看看,柏衍一边问着书案对面的下属:“昨夜是否顺利?”
安书和安卷两人对视一眼,而后由安书开了口答话。
“主子,昨夜属下同安卷一同查探距离刘府五里之内的富商宅子。可惜天色渐明时,仍有半数未能来得及查看过。”
五里之内的富商宅院,何止百户,能查探半数,已经能说明能力出众。
对下属的办事效率还算满意,柏衍几不可见的颔首。
这是才终于挑选到了一本满意的书籍,他转身在说桌案后坐下,才又问:
“可有发现异常之处?”
“属下查探时发现,两条街外的杨府,宅院外观看似不起眼,可却有数十人在暗处把守。未免打扫惊蛇,属下并未进入。”
视线从书籍上移开,投射到安书的身上,柏衍语气平平淡淡的问他:“在你看来,这数十名看守的人,身手如何?”
早已习惯主子疏淡的模样,安书并不意外。
不了解的人,若是这个时候因为主子的态度平淡,而有所疏漏的话,那才是真的惹祸了。
安书只管严谨的分析着:“这数十人虽守在暗处,但气息粗重却全然无法隐藏。因此属下觉得,他们要防的根本不是武功高强的访客,倒只像是防着杨府中不通武艺的常人。”
安卷常出入内院,比安书要更为心细一些。
听了安书的话,不忘顺着补充下去:“主子,安书查探时,属下在暗处静立,听到院中有些动静,像是猫叫声,又像是女子在细声哭泣。”
瞥了一眼柏衍的脸色,对面的人没有抬眼。
安卷想了想,还是说道:“属下曾听闻,扬州盛产瘦马。培养瘦马的花费甚大,可若是养成带来的利益也是同样的惊人。两条街外的杨府看着不起眼,却有数十名护卫暗守,可若是说守卫森严,这数十名护卫却又武功粗鄙不堪一击。”
再看一眼柏衍的脸色,倒像是对他的话来了兴趣,漫不经心的看了过来。
未免自己判断有误,安卷格外谨慎的将话说了下去:“属下猜想着,杨府中养的也许就是瘦马。”
话说完了,空气中又静了下来。
两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默声站着等上头人的回应。
自己的主子虽年轻,却绝不能轻视,这是安书和安卷很早以前就明白的道理。
柏衍其人智多近妖,手段雷霆万钧,早在两人初任南王的贴身护卫时,就已经见过了。
再到柏衍消无声息的将公主带进南王府,更是深有体会。
在柏衍跟前当差,须得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书案后的柏衍,虽没有说话,却是在思索的。
半晌之后,他终于是开了口:“让人去守在杨府护卫的外围,追踪杨府中出入的人员,全数记录在册后呈上来。”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去放出风声,就说燕京城的皇商来了扬州,身边只有妻却无妾,等着收拜帖吧。”
“是,属下这就去。”
安书说着就要下去办事,但一旁的安卷却扯了扯他的手肘,止住了他往外走的脚步。
无奈之下,安书只能满眼奇怪的看过去,眼神询问,不知道安卷在搞什么鬼。
嫌弃的看了一眼安书,觉得他实在是个榆木脑袋。
安卷才又朝着书案后的王爷拱手问道:“主子,这件事情是否需要避着夫人’’
似乎是听到安卷口中的夫人两字,让柏衍有些愉快,嘴角微微翘起。
下意识的想开口,让安卷行事时避开萧蔻,可开口之际,话到嘴边又让他改了主意。
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到金陵城之后,就要上折子求娶萧蔻,若是倒时萧蔻没有表现出积极的反应,萧屹这一关怕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