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给我细细道来!”
……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帘的缝隙难得透进来一点点光芒, 给昏暗的房间提了一点亮色。
饶是寒冬天气,电线杆上的小鸟还是不知疲倦地一声接一声欢快地叫着。
躺在床上的人儿把杯子胡乱往头上一盖,试图挡住那一点恰巧撒在她脸上的阳光。
结果没过两分钟, 就闷得控制不住, 猛地把被子掀开了。
修长白皙的手臂伸到床头柜上去摸手机,拿到手后摁亮屏幕扫了眼时间。
7:08。
她这两天浑浑噩噩的,每天醒了就接着睡,睡了又接着醒。
睡眠时间多了,也难怪会这么早醒来。
期间顶多去浴室洗个澡, 随便从冰箱挖点吃的顶顶肚。
可谓是把前段时间欠下的睡眠都补回来了。
这两天她两耳不闻窗外事, 手机不看电话不接,就全身心投入到修养里面了。
也没管那个人有没有再来找自己。
拿起手机插入拔掉的电话卡, 等手机适应后, 又扔到一边不再理会。
一双笔直纤细的腿光着脚踩着垫有短毛地毯的地板上, 因着房间里开了暖气,所以她只穿了条宽松的短裤。
走到窗户前,纤纤玉指抓住窗帘的一边,猛地一扯——
剩下的那缕好不容易挤进来的阳光也被隔绝在外。
室内又恢复一片如同黑夜般的漆黑。
岑呦柠这才满意了。
粗略估摸了一下,自己也是时候准备筹划出国旅行的事了。
手枕在颈椎后,轻轻扭动放松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睡眠而有些酸痛的脖子。
但是出国之前,她还有事情要做。
-
不同于那些冷冰冰令人毛骨悚然的墓园,这里的墓园装修简约又温馨,周遭的绿植郁郁葱葱又高大挺拔,在这冬季的寒风里,增添了意外的生机,似乎在给人们一种无声的安慰。
一辆黑色的大G停在墓园门口。
她今天没开之前常开的红色法拉利,换了一辆新提的车。
岑呦柠把车子停放好后,捧起副驾驶座上的那束百合花束,下了车。
饶是一身黑衣墨镜加口罩的,看守墓园的阿伯也认得她,熟络且亲切地和她打招呼:“来啦?”
明知阿伯看不见,但岑呦柠还是浅笑着朝他颔首,“嗯,陈伯好。”
简单寒暄后,岑呦柠进入墓园就熟门熟路地走到了熟悉的地方。
轻轻蹲下,俯身把怀中的花束放在地面上,伸出手在墓碑上的照片上轻轻摸了摸。
墓碑上毫无生机的黑白照片与她鲜活的手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声音轻快,丝毫听不出来有什么异样。
“我又来看你了。”
轻轻擦去照片上的灰尘,她的声音轻如羽毛:“过两天我就出国旅游啦,下次来看你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明年了。”
“我过得很好,希望你在那边也过得好。”
“但其实,我还挺怀念你的唠叨的。”
话说到最后,她的声音染上几分颤抖。
“我好想你,妈妈。”
……
从墓园出来,岑呦柠就接到了林蕴的电话。
“柠柠,你最近怎么消息也不回电话也不接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想了解你的近况还得通过于珊珊来打听。”林蕴最近忙着工作室装修,一有空闲就不忘给她打电话关心一下。
结果没想到这丫头电话也不接微信也不回的。
可把她给急死了。
“没有,手机没电了。”岑呦柠坐在驾驶座上,没急着发动车子,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含糊地回答了一句。
“……”林蕴放下手中的画笔,也懒得揭穿她那毫无技术含量的拙劣的借口,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准备出国?”
“嗯。”岑呦柠简略地应了声,“怎么,要一起?”
“别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林蕴打了个冷战,“我还是更喜欢国内的火锅炸串麻辣烫。”
“不过柠柠,”话锋一转,带着试探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你是不是……又和江屿吵架啦?”
岑呦柠沉默了一下,“没有。”
确实是没有,只能说是关系僵住了而已,陷入了遥遥无期的冷战。
他们甚至都没能大吵一架。
她倒是想和江屿痛痛快快地吵一架,把所有话都说清楚。
可人家根本没给她机会。
“以后都不会吵了。”
两人都沉默了,手机里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
整理好情绪,岑呦柠又跟没事人似的,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开业?能不能赶在我出国前?”
“快了,定在明天。”提到这里,林蕴就忍不住嘟囔,“本来早两天就想跟你说的了,结果你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都找不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