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一双眸子似乎只看得见岑呦柠，声音哑得可怕：“不解释一下？”
他今天一早上收到莫禹晨给他打的电话后，整个提起来的心就没放下过。
不仅让自己公司的公关部帮忙压下负面舆论，甚至还难得一见地跑到江淮办公室找他帮忙让他查出发布微博的用户的ip地址。
期间还不停给岑呦柠打电话，生怕她出事。
可后者却一个电话都没回，只微信跟他说了句：放心。
放心？放个屁心！
他怎么放心得下？
尽管他一眼认出视频里的人不是她，可网上那些见风使舵的网友呢？那些只顾着呈口舌之快，以满足自己黑暗心里的键盘侠呢？
就算他们心里清楚视频里的人不是她，但也不妨碍他们的嘴里冲着岑呦柠吐出些猪狗不如的话，恶心得让他巴不得把他们用来想过龌龊事情的心给掏出来。
把他们用来打出恶心字眼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喂狗。
岑呦柠这个名字他们甚至都不配叫出来。
他从未试过戾气这么重，眼尾猩红，语气却冷静得要命。
莫禹晨吓得一天屁都不敢放一个。
江屿今天早上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就给她打电话，去她家敲门。可那时候岑呦柠因为宿醉睡得正熟，根本没听到敲门声。所以他只好先去一趟江淮那里。从江淮公司出来后，又第一时间赶去她家，却得知她去派出所报案了的消息。
上网一看，才知道她发布了最新一条微博，是一组写真。
又刷到了那个纹身店店主的声明。
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甚至不用求助于任何人。
她自己就能解决，撑起一片天。
她一直都是独立强大的，不是吗？
尽管心里清楚这个认知，但他引以为傲的同时还是不觉有些心疼。
以前的小姑娘，遇到屁大点事都要嚷嚷半天找人帮忙的。
要么找她哥哥，哥哥不在就跑来找他。
一点小事就得哭鼻子，眼睛红红的像只兔子。
现在倒像只被人惹毛了学会咬人的猫咪。
他望着照片里的岑呦柠，锁骨上的纹身有些刺眼，又有些眼熟。
没过多久，他就反应过来是在哪里见过了。
那是“肆夜”招牌右下角的那个标志。
一条小鱼的标志。
他突然觉得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这么多年来的自欺欺人，被人撕开来揭露的时候，原来痛感是这么明显的。
压也压不住，仿佛周遭的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难以呼吸。
岑呦柠……就这么爱她吗？
甚至无畏世俗的目光？
那他算什么？多年来的好友吗？还是当做家人般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一刻也呆不住了，他急需立刻见到岑呦柠，马上问清楚。
“解释什么？”岑呦柠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以为他在说视频的事，“视频的事我可以自己解决，本想着结束了再告诉你们。”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也现在可以问。”
岑呦柠的心里不可压抑的甚至生出一点期待。
她在期待江屿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不可能没看到自己的纹身。
如果他问起的话……她也不是不会坦白。
她实在等太久了，不想再等了。
太多年了，从16岁的情窦初开，等到如今将近26岁的年纪。
快十年了。
她突然就疲倦了。
没耐心再耗下去了。
“咳咳，珊珊，我们是不是还有一道菜没上？”苏云倩用手肘撞了撞于珊珊，挤眉弄眼：“跟我出去问问服务员。”
于珊珊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忙应下来：“哦哦哦好。”
两人就忙不迭地跑出了包厢，大有逃命的架势。
等她们出去把门给关上后，包厢内一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江屿望着她，神情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岑呦柠心里的小期待一点点暗淡下来，甚至燃起一点不耐烦时，他才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甚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岑呦柠，在你心里，我算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破碎感江大少爷^v^
第21章 ◇
◎岑呦柠要出国◎
岑呦柠听到他这句话愣了一下。
什么意思？
她怎么没听明白？
岑呦柠的心突然被提了起来。
难道是……要表白了？
江屿望着她, 握着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最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噎了下去，换上平日他常用的语气：
“事情处理完了怎么吃饭都不叫上我？”
他还是，不能跨出那一步。
他怕说出口之后, 连留在她身边以朋友的名义照顾她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