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闺女都没往他饼子里塞过肉。
“你别忙了,他刚刚都不愿意搭理你,那肉不如吃进你自己嘴巴里实在。”
辛甜塞完后又拿起一个饼子打开,“我刚刚已经吃很多啦,哥哥这个时间到家,肯定没吃饭呢,他出去几天都饿瘦了。”
林雪柔眉头微皱,“他那么大个人,自己会照顾自己,你心疼他也不见他心疼你。”
辛甜放下筷子,真心实意地说:“疼我的人有很多呀,爸爸妈妈不就是,哥哥也疼的。”
她打小能上学,多亏了哥哥劝爸妈呢。
辛甜直起身,瞧见哥哥走过来,将现做的饼夹肉递出去。
“早上剩的饼子,还软和呢,带着路上吃方便,不耽误事。”
辛立烨停住脚步,低头盯着那饼子。
脑子里同时响起了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哎呦喂,地瓜饼子加五花肉看着都香,可惜我老钱这辈子是没口福吃了,你还不快接下来?看你妹妹对你多好。”
辛立烨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尽管这道声音在他身体里住了有两天。
他捏了捏眉,在脑海中回应这道声音。
“好?”
“故事本里写的,这好害了她自己。”
“识人不清,就是个笨蛋。”
老钱:“你这是说你妹妹,还是说你自己?”
辛立烨:“……”
作者有话说:
辛立烨:快把住我身体里的这老头给叉出去!
第11章 老父亲形象
辛甜傍晚才有空把药膏给熬出来。
留足了爸爸要用的量,剩下的量连带处理好的仙鹤草一起送去牛棚。
没想到半路遇见了陆让。
他的脸还肿着,青一块紫一块像是打晕了染料,看着触目惊心。
破旧的老头衫挂在身上,扁担压在肩上磨出一片红痕,两头木桶里装满水稳稳当当。
“陆让。”
辛甜追上去,并肩走在他身旁,“我早上摘了不少外敷的草药,有治跌打损伤的,止血消炎的也有,我爸专门让我送来的。”
那意思仿佛在说:看,我爸跟二虎他们才不是一伙人。
说罢,就察觉到身边人停住脚步。
陆让声音沙哑,“有……退烧的药吗?”
“都是外敷的。”辛甜抱着药罐,关心地问,“你起烧了?那要找医生来看,高烧可不能耽误。”
外婆家的小表哥,就是因为小时候高烧耽误了救治时间,烧坏了脑子。
陆让垂眸,“不是我,是爷爷,没人愿意来看。”
辛甜望着他,额前长发遮住了眉眼,神情说不出的忧伤,当下明白了什么。
牛棚里劳改的人,轻易没人敢沾。
陆让:“你认识草药,可以告诉我什么药能退烧吗?”
辛甜:“认识!我记事开始,爸妈就经常吃药,我认识很多药,可是……”
她看了看天,云边红霞都散了,估摸再有半小时天就要黑。
“可是天黑上山危险,不然我去帮你问问大队里的毛脚大夫,他很善良的。”
这年头吃药看病花钱贵,生产队里谁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就近找毛脚大夫来看。
陆让面色沉凝,“我问过他,他说不碍事。”
等辛甜瞧见生病的老人家,才觉得毛叔那不碍事是瞎话,躺在草塌上的人都快烧糊涂了。
她很快就被赶出牛棚,陆让担来的冰凉井水被一遍遍用来给老人家擦身体降温。
辛甜无法干看着,还是尝试地去找了毛脚大夫。
毛脚大夫听到辛甜说的事,也觉得牙疼。
“甜甜呀,我腾不出手来,一队的二奶奶,二队你刘叔,都早就说好让去看看,这样,等我回来立马去牛棚。”
辛甜十五岁了,能听出这话是借口。
毛脚大夫又说:“你要是着急,去医疗站找人更快。”
和平大队是县边队,离公社也近,有设立的医疗站。
辛甜想起了那个骗爸爸十块钱的医生,好像就住在隔壁生产队。
“那我去医疗站问问。”
“等会。”辛甜被叫住,回过头听毛叔问,“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让牛棚那小子自己去问呗。”
辛甜也算他看着长大,乖乖巧巧的姑娘挺不愿意看她沾上牛棚的人。
被下放到牛棚的人,那都是坏分子!JSǤ
辛甜纠结片刻,原先打着爸爸的名义送药膏,只是想让陆让知道爸爸不是坏人。
现在……牛棚那是一条命呀。
辛甜最终还是找去隔壁生产队,毛脚大夫瞅着后脚找上辛继荣。
“你心可真大,还悠闲呢,甜甜都被人哄着当枪使了!”
……
隔壁高田大队。
辛甜问到医生的家在哪,顺着寻到一家贴红十字的瓦房,扣了扣虚掩的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