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晚向来好说话。
可此时不知怎的,她只想对他撒娇,让他迁就自己:“不要,就想吃你做的。方便面也可以。”
薄屿辞拿她没办法,将她揽进怀里,笑着应下。
从镇医院到宋时晚居住的平安巷并不远,路上有家小超市,两人顺路买了些吃的。
平安巷在苏镇的老城区。
近几年老城区改建修缮,相隔不远的几条巷弄已经开工,暂时还没轮到宋时晚家这边。
宋时晚不知道自己家这套老房子会不会纳入政府的修缮改建计划,但她其实心底还是挺不希望这里改变的。
这套房子虽然又老又小,墙皮都已经潮得发霉了,但她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这里保存了她全部儿时美好的记忆。
她怕房子一拆一改,一切都变味了。
宋时晚用钥匙打开紧锁的大门,示意薄屿辞进来。
虽然房子冷清破旧,但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打扫得十分干净。
搬到平城的这几个月里,宋时晚偶尔不忙的时候会回苏镇呆一两天,看看家里的店,在这里住一住,所以家里东西备得很齐全,随时可以住人。
薄屿辞在苏镇居住时,常来这里做客。他对这里也十分熟悉。
他随宋时晚进了屋,便叫宋时晚先去休息,等做好饭再叫她。
宋时晚虽然有些累了,但她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薄屿辞离开自己的视线。
她和薄屿辞一起去了厨房,薄屿辞拿她没办法,只好叫她在旁边乖乖呆着,没让她上手。
时间太晚,实在来不及准备太复杂的菜系,薄屿辞只煮了两碗面。
两碗清汤面上桌,热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
宋时晚确实饿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慢点。”薄屿辞好笑地抽了张纸巾递给她,“今天随便吃点儿,明天再给你做其他的。”
宋时晚囫囵地吞下面条,问他:“明天你也在这里吗?”
“嗯,”薄屿辞颔首,“说好陪你的。”
不知是不是被面汤的热气熏的,宋时晚脸颊红扑扑的。她埋下头,默不作声继续吃面。
隔了会儿,她见薄屿辞一直望着自己,嗫嚅地问:“你为什么不吃?”
“不饿。你吃饱了就好。”他一手支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好似只要不注意,她便会消失似的。
宋时晚好笑地将另一碗面推到薄屿辞跟前:“一碗面而已,搞得好像我家揭不开锅似的。”
薄屿辞笑了笑,拾起桌上的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吃过晚饭,薄屿辞去厨房收拾,宋时晚简单整理了下床铺。
家里只有两间卧室,一间是阿婆生前居住的,另一间是宋时晚的屋子。
薄屿辞不愿住阿婆那屋,又不愿找旅馆住,偏要和她住一个房间。
宋时晚没办法,只得无奈答应。
她倒不是不想和薄屿辞住一起,只是她那房间不大,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装修过,还是小时候的模样,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
她身材娇小,那张双人床足够她休息。但薄屿辞一米八几的大个子非要和她挤一张单人床,那张床明显狭小局促了许多。
可薄屿辞不管这些,偏要和她挤一张床。
宋时晚也就没拒绝。
毕竟她也想和他一起睡。
夜凉如水,月色顺着窗帘的罅隙溜进屋内。
一切收拾妥当,两人进了卧室,关上灯。
黑暗中,宋时晚蜷在薄屿辞的怀中,忍不住地笑。
薄屿辞抱着她,指尖有一搭无一搭摩挲着她的发丝。听见她闷闷的笑意,他无奈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宋时晚揶揄道,“床还没有你人高。”
“确实。这里该换床了。”
宋时晚抬起头望他,一双漂亮的眸子被月光照得亮盈盈的。
她嗔怪道:“让你出去住你又不愿意,还怪我的床小。”
“不然?”薄屿辞轻挑眉梢,“难道要怪我长得高么?”
薄屿辞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肩窝上。有几缕毛茸茸的碎发蹭着他的脸颊痒痒的。
良久,他沉声道:“嫣嫣,早上知道你去找薄清川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离开我了。”
宋时晚眨眨眼,不由漾开笑意。
她轻声道:“昨晚不是答应过你,不会离开的。”
“对不起,”薄屿辞轻声向她道歉,“我昨晚喝了太多酒,如果说了很难听的话,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伤害你。”
宋时晚顿了顿,弯起眸问他:“你昨晚说过什么,不记得了么?”
“嗯。”薄屿辞轻声应道。
宋时晚又止不住地笑。
明明自己在很认真跟她道歉,她居然笑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