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辰安一直不动,林兰兰索性剥了糖纸,微微踮脚,将奶糖送到了他嘴边。
她的手指很好看,纤细雪白,比奶糖还要白。
“喏~”林兰兰继续往前凑了凑,手指不小心擦过夏辰安的唇,夏辰安脸一下就红了,张嘴乖乖地将奶糖卷了过去。
太着急,舌尖碰到林兰兰的指腹。
夏辰安脖子立马也红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没有轻薄的意思,没有不尊重她。
林兰兰收回手,不紧不慢地剥了剩下的那颗奶糖,放进嘴里,才抬起头,问他:“什么对不起?”
嘴里包着奶糖,腮帮子微鼓,像仓鼠进食,说话也有点含糊不清。
夏辰安忍不住,操!她他妈真的太可爱了!要命呀!
林兰兰愣了两秒,抬手摸着脸,眨着眼睛,问:“这么可爱吗?”
夏辰安:“……”
太激动,把心里话喊出去了。
丢人丢大发了,夏辰安几乎是落荒而逃,骑出一段,想起什么,一个调头冲过去,塞给林兰兰两颗奶糖,“再见,林同志。”
完事,又一个调头跑了。
快得几乎看不清楚人,要不是认得夏辰安的声音,林兰兰还以为刚刚过去了一只红耗子。
低头看着手里的奶糖,林兰兰嘴角微微上翘,这不还赚到了。
虽然往后不能吃独食了,但也多了一个人赚钱。
“夏同志,好久不见。”顾江去车间巡视回来,远远瞅到骑自行车的夏辰安,笑得见牙不见眼。
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就差脑门上刻大字:老子高兴。
夏辰安风风火火骑过去,一个急刹带飘移停在顾江面前,扬了扬下巴,“好久不见顾同志。”
“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顾江隐约闻到淡淡的奶糖味,不过没多想,仍是面带微笑地问他,“梁其友罪行定下来了?”
夏辰安不着痕迹往前倾了倾,故意放慢语速,“是——啊——定下来了——”
奶糖味更浓了,顾江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我高兴不是因为这个,”夏辰安骄傲得不行,眉眼张扬得过分,“而是,林同志答应跟我处对象了。”
顾江伸手过去,“恭喜。”
“谢谢。”夏辰安握住他的手,并承诺道,“放心,我一定对她好。”
顾江点头,“林同志是个好姑娘。”
夏辰安盯着他,拍他肩膀,“别逞强了,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吧。”
顾江温和一笑,“不难过,只是稍觉遗憾,但也万幸是你。”
不是梁其友那个伪君子,虽然夏家条件不及梁家,但夏辰安对林兰兰至少一片真心,足矣。
只有真心才能把日子越过越好。
时至今日,顾江犹然记得夏辰安联谊会上宣扬的远大志向,即便眼下的木器厂一派萧条,他仍然相信他可以实现。
跟顾江炫耀完,夏辰安往家里赶,自行车也来不及停好,哐地一声摔地上,夏母听到声音出来看,刚走到灶房门口,夏辰安冲了进来,差点没撞一头。
夏母拍着胸脯,没好气地凶他,“着急什么劲儿?”
夏辰安将脸凑过去,张着嘴巴哈气,“妈,闻到什么味没有?”
夏母连退两步,嫌弃地拉开距离,“干嘛你?恶不恶心?”
夏辰安不管不顾,上前一步,执意地又问一遍,“到底闻到没有?”
兄妹四人,老三最好看,小时候领出去,都说是女娃娃,人见人爱,慢慢长大,模样越来越好,却愈发讨人嫌,一天到晚逗猫遛狗,没个正形。
就像现在,脸凑到她跟前,实在大,也欠揍。
夏母推开,不耐烦地敷衍道,“闻到了,吃糖了。”
“那可不是,林同志请我吃糖了。”夏辰安好后悔,林兰兰第一次请他吃糖,他不该贪吃,应该留下来存起来,每天舔一口。
儿子什么德行,夏母能不知道,你越表现得激动,他越要吊你胃口,于是装作不甚关心地哦了一声。
果不其然,夏辰安立马拉住她,急不可耐地宣布道,“妈妈,我亲爱的妈妈,你儿子出息了,林同志答应跟我处对象了,你难道不为你儿子感到高兴吗?”
夏母笑出声,太好了,晚上加一个菜。
“不表扬吗?”夏辰安靠着门框,得瑟地抖着腿。
夏母看他一眼,默默转身继续忙活,嘴里小声念叨,“小林委屈了,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人家。”
夏辰安:“……”
从灶房出来,夏辰安去找夏辰静,开门见山地炫耀道,“我有对象了。”
正在写作业的夏辰静,忙不迭丢掉手里的弹珠,脖子伸得老长,“兰兰姐吗?”
“不然呢?”夏辰安走过去,对着夏辰静吹口哨,“甜不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