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尽力而为。”沈弈不欲多说。
他们还想套话,红榜就来了,一时之间如鸟兽散。
沈弈第三名,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韩卫第二十,沈常安四十,林边关连副榜都未进。
“也是,我帖经只学三经,哪里比的过旁人...”林边关垂头丧气。
除了他,韩卫和沈常安都是五经,沈弈则是六经。
副榜未进,连下场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他和父亲只能收拾收拾包袱告别五人后,不做停留回善化县。
剩于三人,在明日下一场考前,在沈常安的房间做最后的复盘。
“何大人是守旧派。”沈常安猛不丁说了一句让人不知所以然的话。
“所以?”韩卫问。
“醴陵县知县是改革派。”沈弈鬼使神差地想起什么了。
韩卫脑袋转不过弯来。
他问:“这跟我们明日考试有什么关系吗?”
沈弈与沈常安对视一眼,同时拍了拍这位大师兄的肩膀,异口同声道:“韩师兄,你福气还在后头呢!”
韩卫:“???”
渭朝朝廷上有改革派和守旧派两大派系,据悉要到水火不容的地步。何知府是守旧派,自然痛恨对方,刚好醴陵县知县撞到枪口上,这已经不仅仅是涉及科举舞弊,还有两派之争。难怪他要送去京城,原来是去当交易的牺牲品。
想到这,沈弈终于理解醴陵县知县那异于常人的脑洞,为什么会想到那么多折腾百姓的法子。
改革派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好的印象。
当然守旧派也是,沈弈对自己为什么会排第三名找到了原因。
寅时中刻,他再次醒来,今日要参加第二场杂文。
第35章
在招覆前夕,沈弈依旧重复着前十日的作息,卯时日出起身,整衣襟,坐明窗温书、练字、结友,亥时入眠。
正场帖经张榜后,学子已不足千人,沈弈比十日前更早进入考场。在要坐号房时,他特意扭头,左侧三间相连号房,都已无人,而考场的衙役比前场增多有一倍有余。
他不禁暗道,科举之路除了实力,运气也是不可或缺,要不然哪天一不小心就栽跟头了。沈弈警示自己的同时,也庆幸他的好运。
“沈兄!”
沈弈抬头望去是这一排最坐侧的两位学子,他们正好是正榜排在自己的前一、二名,此刻在向自己打招呼。
经过前几日的舞弊风波,他们几位同深陷谣传之中,颇有几分同甘共苦的意识,也互相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
沈弈微笑点头示好后,就不在外停留,坐到号房里,等待开考。主要还是旁侧伫立的一圈衙役,眼神太过灼人。
第二场杂文考辞章,杂文具有战斗性,对于有害的事物立刻给以反响或抗争,是感应的神经、攻守的手足。
同时愉悦性伴随战斗性而生,它使读文之人在笑声中愉快地和那些旧事物告别,获得美的精神享受。
杂文笔法就是以讽刺、幽默为主。它本质是论辩的,它有“论”的色彩。它以逻辑力量制服论敌,最终目的是论是非,辨正误,揭示真理。
最后杂文还有一显著特点:短小而精悍。*
在来潭州府前,林夫子有跟他们说过府试题目,并给于充沛指导,沈弈对其也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作出一篇相当不错的杂文。
在下笔前,他还想起何知府不仅偏好陈体,其出书籍还颇得骈俪文之髓。
以四六句式为主,讲究对仗,因句式两两相对,犹如两马并驾齐驱,故被称为骈体。
在声韵上,则讲究运用平仄,韵律和谐,修辞上注重藻饰和用典。由于骈文过于注重形式技巧,故内容的表达往住受到束缚,常言辞堆叠,言之无物。“*
杂文以骈散结合,沈弈需要博百家之所长完善其身,创作出一篇真正的好杂文。
领悟这一点后,当拿到考纸的那一刻,他就想好如何作答,当即下笔。
智术之子,博雅之人,藻溢于辞,辞盈乎气。苑囿文情,故日新殊致。宋玉含才...*
骈文对仗严格,声律工整,辞藻不光华丽,也要运用简洁的语言将他的理论解释得深刻到位,而非简单地流于表面。
在此其中沈弈还放缓速度,等到何知府还下来查看他的考纸后,才完成收尾,起身离开。这场考试众人都结束的较快,他混入其中也不突兀。
两天后,招覆红榜就张贴出来,在沈弈意料之中,他前进一名,排在第二。
何知府判卷,有不少个人情绪在其中,为人古板,不喜有人破坏规矩。沈弈昨日想明后,便照着他喜欢的来,现证实此点。
除此之外,韩卫第八,沈常安第三十五,均有不小进步。
“去前不久那酒楼小聚如何?”沈常安开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