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开心,陪同的吴恙也一扫之前的低迷,请他们去县城的酒楼喝酒庆祝。至于为什么不去离山酒楼,因沈弈最终还是跟他说了那的恶劣环境。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热衷去酒楼。
一而再,再而三拒绝别人的好意不太好,大家还是给他面子,作陪去了。县城的酒楼菜色不错,沈弈年岁小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
跟他们一样来庆祝的不少,自然有人认出他们是林氏私塾的学子,沈弈就是其中最热议的人选。
“看,那其中年岁最小的就是今年的县案首!”
“不是吧?模样不错,就是身板比他师兄们单薄多了,这样的人能顶过寒冷的县试?”
“怎么不能,咱们这位县案首听说曾经跟人打过架!”
“这也能参加科举?”
“听我跟你说...”
吴恙选在了前堂一楼,没有上二层,原早想着人多热闹一点,现在他后悔了。
沈弈的身世在别人看到他名字时就传开了,离阳沈家新认回来的后代跟隔壁的离明沈家的小公子斗殴,这是一个赤裸裸的污点,可即便别人有非议,都被他后面的褡裢圣贤事所吸引去了大多数目光。
敏而好学才是现在世人对沈弈的印象。
当然也有一些嚼舌根的人,比如现在。
“怎么不吃了?”
木筷夹住了为数不多的红烧肉,矜持且快速地塞进嘴里,这十几天的县试下来可把沈弈累着了。他吃的津津有味时,余光瞟见其他人都停住筷子,目光复杂看着自己。
是他吃的太多了吗?他想。
沈弈压根没听到隔壁几桌的对话,他饿。
他目光真挚,让几人暗中呼了一口气,没听见就好,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沈常安率先打破饭桌上的僵局,乐呵道:“吃,大家都吃,今天可是恙师弟请客,镖局的大公子的慰劳呢。”
“是啊,师兄们县试辛苦了!”吴恙紧随其后。
大家纷纷动筷,仿佛刚刚无事发生。
沈弈也继续闷头干饭。
红烧肉挺不错的...
--
林氏私塾又出了一位县案首的消息,紧随着沈弈也传遍善化县,最直观的就是来找林夫子教书的人愈加。沈弈来进学时,还因为前院人太多了,从后院进宅的。
二月份的县试结束了,沈弈等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在甲班温书,备考四月份的府试。
这些日子里林夫子被来求学的人搞得不胜其烦,他最终一个都没有收,幸好他是名举人,发话下去,就没有人敢来敲门了。
在一次跟他们教书完后,他还道出了实情。
林夫子教书只收四岁的稚子,童蒙养正,从小就培养正知正见,长大后不仅科举之路爬得高,人也有正气。私塾里除了半路进来的沈弈和许计,其余人都是从四岁就入门的。
以及林夫子人到中年,教不了太多学子,现在就正正好,把沈弈这一批教过童生或秀才再考虑其他。
众人听了深以为然。
下堂后,林夫子对沈弈多说了一些,听完后,他整个人心情都不好了。
林夫子说,他这个县案首本来可以免考府试和明年的院试的,换句话说直接能是秀才的,但那是前朝及之前。
现在渭帝上位后,取消了读书人这一特权...改成县案首也要参加府试与院试。有学子反抗过,可惜开国之君的政权还是轻轻松松推行了。
沈弈不是说不想科考,而是假如他没有见过阳光的话,也不会如此愤愤不平,他有些后悔县试说渭帝好话了。
除了这一件相当不愉快的消息,日子继续平淡走过。
在进学中,私塾也有有趣的事发生,因为吴恙,林衿逐渐显露人前,她女子的身份也瞒不住,大家都知道了。
但没有一人去找过麻烦,照常与她来往,不过举止中,多了分寸。
这应该就是林夫子这些年教导成果,童蒙养正。
林衿也没有换回女服,依旧在私塾里以男装示人。
对了,前几日沈氏族学因故停办了,黄夫子也不知去了何处。
沈弈暂时不得空了解前些,他还要兑现承若,陪李氏去道观一趟。
清晨,他们来到了善化县唯一的小道观:紫云观。十年前才建的,他的建成还和一则传闻有关。还是十年前,善化县天降紫云,整整持续了三日,经久才化开。
紫云观做落于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中,李氏特意给他准备一件青衫,沿石阶边而上,路上没有青苔,应是有人常打扫。
进入紫云观,目之所及皆是朴素,也不大,却让沈弈体会到了浓浓的道教气息,果然他还是更喜欢道观,对寺庙提不起兴致。
在烧香拜神时,他询问值殿的道长灵不灵验,道长语重心长地说:“心诚则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