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从里屋从来的人,门房恭敬行礼。
被称呼为小少爷的少年郎,脸色正不好看,他刚被里面的人训了一顿,看见看守大门的门房来了,随意的问了一句:“是谁来了吗?”
门房回:“有一位自称是侯爷故友的学生,他拿着信说是要见侯爷。”
“我爹还有故友?”小少爷疑惑。
“有说叫什么吗?”
“说是姓沈名弈,潭州府人士。”
“沈弈!”小少爷惊呼,他来了兴致。
“小少爷认识他?”门房小心翼翼的问道。
“何止认识,本公子和他还缘分不浅!”小少爷的一番话说的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他转头吩咐门房:“此事你不用管了,本公子与他熟识,我去会他即可。”
说罢,兴冲冲地朝着大门方向跑过去。
望着他的背影,门房内心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们家的小少爷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很折腾人。
“沈弈!”
人未到人先至,沈弈回神抬眉瞧着是谁来了。
原先关着的小门重新开了,一位陌生又眼熟的少年郎走了出来。
少年郎穿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面上挂着风流少年的佻达,他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乖张的很。
“还记得我吗?”
“不记得了。”沈弈回答。
少年郎的脸一下拉得老长,想是对沈弈忘记他这件事甚是不满,没好气道:“我,文渊侯府二公子,曾经和你同在三人行学院读过书。”
沈弈当然没有忘记他,自己过目不忘,对遇见的人脑海里多少会记得,更何况是这位小祖宗。
三人行书院不是完全的不食人间烟火,要不然直接关门,压根养不起着一大家子的人。每年会招生一两个权贵家不成器的孩子,敷衍他们。
少年郎的名字叫:何玉砌,沈弈是在书院的第二年认识他的,初认识是在这家伙趁夫子午睡时,他提着上好的毫毛,正要在夫子脸上画小狗小猪。被沈弈撞见后,自然没有做成,因此对沈弈看不顺眼,常常做些捉弄他的恶作剧,当然从来没有做成,两人之间(单方面)的恩怨越积越深。
后来,何玉砌许久没有从来在沈弈跟前,他也就忘记了这个人。
现在突然冒出来,沈弈还有点讶异,但不多。
在书院时,就听人说起过,何玉砌是侯府家的公子爷,侯爷有两个孩子,他的那位兄长从军,他从文。
不清楚他的兄长怎么样,反正何玉砌文不太行,在书院是童生,现在十六岁了,也不知怎么样。
没想到是文渊侯家的,沈弈开始怀疑那位侯爷的学识了。
他假装回想:“记起来了,原来你是侯府的小少爷。”
何玉砌下巴抬的更高了,高傲地说道:“现在知道了,也没有用,你来我府上做什么!”
他成功地忘记了门房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沈弈欲要回他的话,马车上传出一道软绵女声:
“大兄,我乏了,你等的人出来了没?”
雇的马车还停留在原地,窗口被掀起探出一颗小脑袋,何玉砌目光投过,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
沈鹤归没有带着幔帽,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略显柔美。
她的娘亲张氏年轻时就是村里的一枝花,父亲沈仲行长的也不错,要不然怎么会被张氏看上。沈鹤归更是取两人的长处长的,小时本就可爱,长大后更是让人心生喜爱怜惜之情。
“快了,你先把幔帽带上,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摘吗?”沈弈犹如老父亲般担心,“万一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沈鹤归撇嘴,在没有被沈弈夺走靠窗的位置时,她在窗外都看见了,京城街上好多女子,她们有的都没有带幔帽!
但沈弈的话,她又不敢不听,小声嘟嚷:“谁会看上我啊?”
她望向和自己大兄对峙的那人,黑眸里面平静无一丝波澜,接着她把幔帽带上,躲进了马车。
事实上,确实有人看上了。
在看见她的第一面,何玉砌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子竟会美成这样,阳光之下,她的乌丝闪耀地迷人。
当她的目光投向自己,与自己的眼相撞时,何玉砌觉得自己的心似是要跳出来似的。紧接着看不见她的人影,一股极大的失落情绪涌上心头。
“何公子,何公子?”
何玉砌回过神来,他此刻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他看见沈弈看自己的目光充满警惕。
何玉砌听见自己张嘴说道:“不管你是来干什么的,本公子也不会放过你,你在书院对我干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你现在跪下来求我原谅还来得及!要不然我不会让你进我家屋子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