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庞勾勒分明,生得一双摄人心魄的凤眼,此时含笑的与女子亲密。十年前的少年郎,如今已然成为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了。而顾家的命运,全系在他的身上了,只是……
王管家不免暗叹:他自幼便在顾家,甚至伺候过已逝的皇后,见识过了各色出众的贵女。
但眼前坐在软垫上的女子,其姿态,容貌,连他也不得不夸一句,神女应如此佳人,以瑶台的花为身,以皓月为貌。然而,他如果没有瞧错,她生有腿疾啊。
殿下以前是最为厌倦娇柔的贵女了,更何况是是双腿无法行走的。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真不是虚言,即使是殿下……
但若当真如此,于顾家可谓是百害而无一利呀,顾家宁愿他一直薄情寡义……
宗尧此时正忙着“教训”乔妘宓,可不知王管家的感叹。“今日方到顾府你便食了冰奶果,现今仍要。天气虽热了,但是不可贪凉。”
男人嘴里训斥着,但见着乔妘宓水汪汪的眼,又狠不下心,只得道:“最后一碗,不准再吃了。”
“喋喋不休的,真恼人。不允我尝冷食便罢了,屋里亦是不允存冰块制冷。你瞧荆州热的,我身上长热疹了。”乔妘宓不同以往的绵软,她话里带刺,若不是躁意不止,定然不会如此。
只见她玉白的锁骨处,生了星星点点的红斑,似长了朵朵桃花。
“我不是为你着想?前头赶路便听你的,在马车上用了冰,结果染了风寒,便天天怪我对你不上心。”
殿下亦是热的,但是乔妘宓身子骨弱,受寒了,便病恹恹的,怎能用冰?届时免不了一番折腾。不曾想,怎么如此娇贵,才到荆州一日,便水土不服,生了热疹。
太子不曾想过,乔妘宓在京里便被娇养的。而今与他在一块更甚,于衣食住行,用在她身上的皆是上上等的。
“我这般难受了,你还凶我!起开,离我远点儿。”乔妘宓本是在搓揉着白肤上的热疹,听男人句句在训斥她,自个先流泪珠了。
“莫挠了,待会留下疤,你定要闹了。”殿下无奈极了,却仍旧要哄着。他轻轻的吹着,被挠破了皮的雪白脖颈。但是乔妘宓难受得厉害,不耐烦的推开他。
宗尧拿她无可奈何,只得另找他人出气,昂贵的雕纹玉瓷碗被他摔向一旁,恼火道:“单公公,还不滚过来。”
“主子,您吩咐。”单公公一听,赶忙上前来伺候两位祖宗。
“方才涂抹的药膏根本没用,你莫不是拿假药骗我?”
“主子,您劝姑娘忍忍。实在不行用膳后,再吩咐曹大娘取药材,试一试药浴。”单公公头疼,他以前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居然也有今日。不过涂了一时半会,怎会见效这么快?
“关单公公何事,你凶人家作甚。分明是你为了避难,诓骗我一同与你来荆州,才遭的罪。”乔妘宓现今是瞧宗尧哪哪不顺眼,摆出一副自个不舒坦,亦不让宗尧好过的架势。
“好样的乔妘宓,你便恃宠而骄吧。”宗尧不悦了,日日宠着,惯着,现今她快成太子了!话一落,男人便欲起身离开。
乔妘宓见宗尧突然起身,皱眉问:“你去哪里?”紧接着,咬着唇瓣道:“你若出了这道门,便莫要再回来了。”
“我去何处,与你无关。惹不起你,我躲得起。绝不留在这里,碍你的眼。”宗尧亦是硬气,径直怼回去。
单公公以前在宫里,是从未见过太子如此阵仗的,而他与乔妘宓相处的时间亦是少之又少,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了。只得缩在角落,免得再次被战火波及到。
更别提王管家了,一句话不敢吭声,甚至忘了请宗尧前去用膳。
而两个祖宗的怄气声,连才进到院里的曹大娘也听见了。她怎奇怪为何不见一个人影,原来是吵上了,甚至摔东西。
她正思量着是否避一避时,二人的争吵声是愈演愈烈,只得硬着头皮上去劝架。
曹苏子猫着腰进屋后,窥见太子嘴上虽说离开,脚下却不见动的,怎的不明白某人分明是舍不得。
“我的老天爷!姑娘,怎的热疹这般严重,额头也烫的厉害!”曹大娘在众人未注意之时,便小跑到乔妘宓唤到。
甚至是乔妘宓亦是被曹苏子惊到了,双眸懵懂的似在言:大娘,您这是何意?
“姑娘,您莫管那么多,快配合我。”曹苏子挨着乔妘宓,在她耳边教导。
“什么?”
“真笨。”
宗尧不可否认,适才因曹大娘的话,心里一滞。不过,待他转身瞧见某个姑娘一脸茫然的样,不由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