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静目光似有疑惑, 在他面上停留片刻, 像是认出又像是没认出, 嘴唇只无辜地微张着,仿佛无声的邀约。
猎人并不心急,还目光沉沉地等着猎物的回答。
终于, 少女终于忍不住带着丝委屈低声道:“陆……陆玄京?”
陆玄京这才轻笑一声, 很好,没叫成别人的名字。
姜云静已是急得满头大汗, 又不知该如何摆脱那种难受, 只能捏紧了手心,却不小心碰到了旧伤, 齿间轻“嘶”一声。
陆玄京立刻扯过她的手,原本细嫩的手心此时已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还微微渗着血。
他面色微沉,却没生气,而是轻轻地吻上了那些伤痕。
细细密密的吻庆轻啄着手心,带来一阵令人颤栗的酥麻,姜云静身体里的火顿时被烧得更旺了。
喉间不自觉就逸出一声。
陆玄京动作一滞,从掌心一路吻到了指尖,然后忽然将其中一根含/进了嘴里,用舌尖轻轻摩挲着。
目光却落在姜云静慌乱的脸上。
“别怕。”
说完,轻抽腰带,将它覆上姜云静的眼睛,在脑后系住。
姜云静眼前一片漆黑,只能感觉到指尖那缭绕不去的濡湿柔软,像是个漩涡,诱引着她不断下沉、下沉。
沉入到更深的漩涡之中。
漩涡之中,啼哭声是破碎的浪花,凌乱、断续,受了委屈似的。受了大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湿透的她才被他重新揽进怀中,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背脊,却引起一连串轻颤,连带着羽毛般的吻落在脸上,一点一点吮去了那些泪痕。
等到腰带被解开,姜云静却仍旧紧闭着眼睫,缩在他怀中,变作了鹌鹑。
喝下半盏凉茶后,她意识方才渐渐恢复了清明,却还是不敢抬眼看他,只能羞恼又无力地低声骂出一句:“陆玄京,你混蛋!”
陆玄京轻笑一声,这是翻脸不认人了。
“姜姑娘觉得在下服侍的不好?”
“不……不好!”
陆玄京点点头,反思似的,“在下也是第一回 ,难免生疏。若是勤加练习,当会好些。”
一番话说的正经不过,姜云静的脸倒是红得快沁出血了,目光落在环着自己的胳膊上,下意识就一口咬了上去,却没想到那么硬,根本咬不动。
陆玄京见好就收,也不再逗弄,闷闷笑了几声,把人揽得更紧了些。
姜云静听着身后人在耳边的呼吸,一颗心微微地软胀起来,想起方才那一阵,耳尖又是一阵热意。
他这人,怎么和想象的不大一样呀?
只好悄悄掖了掖被角,把半边脸捂在下面,思前想后的,又觉一阵疲惫袭来,迷迷糊糊地很快就睡着了。
待身边人睡熟后,陆玄京这才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了,走到外间的盆架边,用水清洗了手上残留的一抹滑腻,擦干后缓步走了出来。
行至后院,推开一扇还亮着灯的木门。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中飘散开,昏黄油灯下,几个人被歪七倒八粽子似的被捆作一团,衣服面上都是血糊糊一片,脑袋耷拉着已看不清模样。
“都昏过去了。”
青原走上前来,手里拿着盏油灯,虚虚朝那些人面前一照。
陆玄京坐到离他们有些远的一条长凳上,“说说吧。”
“都是些走街串巷的泼皮无赖,没什么功夫,平日里跟着些纨绔做点斗鸡走狗的事,稍微吓一吓就全招了,说是陈金源拿了银子让他们绑人,绑谁也不知道,还说从七弦斋那边一路跟到了听月坊。”
“七弦斋?”陆玄京想起那把琴,目光在烛火中轻闪了下,“那陈金源呢?”
“陈金源说只是想吓一吓姜姑娘,还说什么都是姜二姑娘的主意,应该和姜府内宅有些关系。不过他胆子小,没多会儿就晕过去了。”
“嗯,”陆玄京抚了抚额,“不用再问了。”
青原觑着他神情,试探问:“主上,那怎么处理?”
“陈金源不动,再留一两个活口,其余人……砍了手脚扔乱葬岗吧。”
说完,撩袍起身,走出门去了。
姜云静一觉睡得极好,日上三竿时才缓缓睁开了眼。
看着被日光照亮的青色罗帐有一刻的怔忡,随即想起昨夜种种,一转头,身旁空空荡荡。
咦,那个人呢?
想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她管他作甚?撑着手想要坐起来,身上却一软,手心和腕间也传来隐隐刺痛。
低头一看,昨日被麻绳绑住的好几处都被磨破了皮,掌心也是深深浅浅的伤痕,连带着一些红肿和淤青,看上去有些吓人。只是摸起来怪怪的,用手指轻轻一揩,抹下来点油润的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