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东来岛势力极大,可姜云静也没有想到碧湖口气会这般狂妄,毕竟魏靖领的可是朝廷的军队。
一旁钟崇笑着举起杯:“还得仰仗船主和几位当家的,不然我们这些商户还真成了无头苍蝇。”
“钟公子客气,你哪是寻常商户?东来岛还得仰仗你呢。”
说完,碧湖也举起杯一口饮下。
谢忌意味深长笑了笑:“素闻钟家人脉通天,如今连三当家都这般说,看来果然非同凡响,日后还要倚仗钟公子多多扶持。”
钟崇皮笑肉不笑地回敬道:“哪里哪里,贺公子能力压兄长,谈下这东来岛的生意,恐怕以后贺家的大梁还得靠你来挑呢。”
姜云静在旁听二人一来一回明枪暗战的,心中好笑,还真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输给谁。
碧湖听不出其中曲折:“我看二位都是后生可畏。今日将你们邀至一块,就是想着大家同在江湖结个缘,东来岛从不做一锤子买卖,上来了就是日后长久的盟友,贺公子你初来乍到,我定要好好招待你一番,还有云娘。”
钟崇挑了挑眉,目光终于落到姜云静身上,像是刚发现屋子里还有这么个人似的,笑问:“这位娘子是?”
“这可是贺公子的宝贝,”碧湖掀唇一笑,眼神促狭,“这位云娘的织布手艺乃是一绝,船主见了都夸赞不已,说是那批料子若是运到海外,定能行销。”
姜云静略显拘谨地垂首道:“三当家过誉了。”
“哦?竟是这样?那有机会我倒想见识见识云娘子的手艺了,也不知贺公子是否介意?”
钟崇目光转到谢忌脸上,带着三分挑衅。
谢忌眼神微微冷了冷,目光同他对上:“钟公子见多识广,怕是入不了你的法眼。”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几秒,姜云静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解围道:“妾身手艺不精,若能得钟公子青眼,自然是乐意之至,改日定当亲自派人送些新料子去钟府。”
钟崇这才一展颜,笑眯眯看着姜云静:“那就说定了。”
姜云静回看了他一眼,故作羞涩地点了点头。
见二人眉来眼去,一旁谢忌的脸显而易见地臭了几分。
过了片刻,姜云静正要低头夹菜,桌下忽然贴过来一只手,她吓得差点惊呼出声,意识到是谢忌后,这才勉强把声音咽回了喉咙。
恼怒转过头,谢忌冲她笑了笑,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无事发生的模样。
“你干什么?”
忍耐着桌下酥酥麻麻的痒意,姜云静从牙缝中低声挤出一句。
谢忌嘴角轻轻勾了勾,贴到她耳侧,喷出淡淡的酒气:“乐意之至?”
姜云静这才明白他是在计较方才的事,心道这人心眼子恐怕比针尖大不了多少,明明是客套话,怎么到他嘴里就变了味儿?
却不知这番模样落到对面两人眼里却成了郎情妾意的甜蜜,钟崇面色冷冷地看着亲密贴作一处的二人,一颗心仿佛浸在了冰水中。
碧湖则笑着打趣:“贺公子对云娘还真是喜欢得紧啊,如胶似漆的。”
钟崇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几人又是一阵推杯换盏,几轮下来,面上都浮现起淡淡醉意。
姜云静不敢喝得太多,这岛上的酒不比她寻常喝的果子饮,又辣又烈,几杯下去已是面颊绯红,双眸染醉。
虽则脸上横亘着一道疤,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可又意外地有了一种妖冶的美。
喝到中途,姜云静觉得身体燥热,便走去外面廊道散散酒。
昏昏灯火中,她身披着一袭薄纱披风,轻倚朱栏,长发和裙角在夜风中被吹起。
廊道边守夜的朱老五隐在暗处,目光灼灼地盯着不远处的美人儿。
他刚喝了半壶徒弟送来的酒,此时正有些醉意上头,见到眼前情形,小腹处一阵燥热翻涌,这女子虽说脸上有疤,可身段倒是一顶一的妙,前凸后翘的,看得他越发心痒难耐。
可惜是三当家的客人,他惹不起。想到这,悻悻地抱着酒壶挪了挪身体,重新老实蹲了下来。
岂料那女子却忽然转身朝他走了过来,朱老五心头一跳,眼睛只看见裙摆翻飞,一双水红色的绣花鞋就停在了跟前。
他抬起头,姜云静正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朱老五一颗心登时如击鼓般咚咚咚捶响起来,他咽了咽口水,手在衣服上抹了一把,站了起来。
“娘子有事?”
“方才我倚在那,闻见空气中有种特殊的香气,似是花香,朱大人可知道是何花?”
朱老五哪注意过这些,可美人声音娇滴滴的,听得他心中一阵酥麻,闻言立即伸出鼻子嗅了嗅,却只闻到一股果子似的甜香,隐隐从女子的身上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