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姜云静也只好点点头,默默抱紧了膝盖。
……
姜云姝同王甫的事太过离奇,当日便传遍了整个上林苑。
王夫人知道儿子惨死后,当即便晕了过去。
王幼芝身体不好,这次本不打算来,可耐不住姜云姝一番哄骗,说是俞之松在,便也跟了过来。消息传来时,她正要悄悄去见俞之松,听到哥哥身故,急火攻心,没多时便病倒了。
王家这边一团乱,俞家也没好到哪去。
宁远伯府衰落后,俞夫人在外为了撑场面,格外好强爱面子,如今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可谓是颜面丧尽。自己的儿媳在禁苑中偷人,连圣上都知晓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姜云姝被送回来时,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要让人抬走,最后还是身边婆子说这样只会更让人看笑话,她这才忍着恶心让人把她抬进了帐中。她唯一庆幸的是俞之茂在外公干,此趟没来,不然就成了最大的笑柄。
第二日一早,俞夫人一行便准备打道回府。
正在收拾行李时,丫鬟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禀报说王家的来了。
帐外,王夫人正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走来,就连一脸病容的王幼芝也悄悄地跟在了最后。
王夫人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亲侄女,又得她老人家宠爱,自小便养成了个跋扈泼辣的性子,后来又嫁进了在江南横行一方的王家,越发嚣张,眼里从不揉半点沙子。
也许是脾性相投,王夫人素来最疼爱的便是这位幼子,如今他在这禁苑中无端被只老虎咬死,她既不能怪圣上也不能怪太子,一腔愤恨无可发泄,只能把这笔账通通算到宁远伯府头上。
毕竟,如果不是那个不守妇道的浪蹄子勾引她乖儿,他又怎么会遭此飞来横祸?
于是,今日一醒过来,她便打定主意要来找俞家讨个说法,既然她儿子死了,那贱人也不能活!
俞夫人一听王家的来了,心头顿生一股邪火。惹出这样的腌臜事,他们还有脸来?!
丫鬟说完,俞夫人把手里的茶盏“啪”地一搁,正要往帐外走去,结果帐帘就被人从外忽地掀起。
外面的守卫早被王家人挡开了,王夫人就这样带着人毫无顾忌地直接闯了进来。
看见来人后,俞夫人气得面色铁青,脑子一懵差点没站住,幸好身后的丫鬟有眼力见,赶紧给扶住了。
站稳后,俞夫人攥紧了手心,这才咬牙道:“不知王夫人来此有何贵干?”
“俞夫人,都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必客套了吧?”王夫人嘴角噙着缕冷笑,目光在屋子里扫过一圈,语气不善:“赶紧把人交出来,你宁远伯府出了这么个□□,害我儿性命,简直是丧尽天良!”
听见宁远伯府同□□这种词连在一起,俞夫人登时又是气得差点倒仰,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张口就说:“你自己儿子勾三搭四,倒怪上我们宁远伯府了?谁不知道王家二公子是个什么德性?勾栏里的常客,被那些粉头缠软了腿的浪荡哥儿,落得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王夫人听得心火直冒,肺叶子都快气炸,走上前来,一副要将俞夫人嘴撕烂的模样,身旁人赶紧将她拦住了。
“好个老虔婆,竟然污言秽语诋毁我儿!你真当我们王家是吃素的?今日若不交人,我让你们宁远伯府吃不了兜着走!”
俞夫人自然是不在乎姜云姝的,心里只恨不得那贱人立时死了的好。可对方这般不留情面地闹上门来,话里话外都在打宁远伯府的脸,她也忍不下这口气,若是就这般将人交出去了,以后伯府岂不会成了满京城的笑话?
虽说姜云姝干出那等下作事,可到底是她儿子明媒正娶的媳妇,如今婚书还在,人被王家的带走,她儿的脸面又往哪放?
于是,俞夫人只能按下心头那股怒火和憋屈:“那是我俞家的媳妇,哪有让你们带走的道理?若王夫人非要胡搅蛮缠,大不了我们现在就去圣上那对质一番,看你到底有没有理!”
王家几个媳妇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变了,其实她们今日也不愿过来,只是被王夫人逼着没法才来。若真闹到圣上那,此事王家绝不占理,毕竟男女之事也无公论,最多各打五十大板,何况这本就是丑闻,一个不好甚至会惹得龙颜大怒。
可她们也只能在心中默默埋怨,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劝阻。最后还是王幼芝走上前来,拉了拉王夫人的衣袖。
“娘,不如此事就算了吧。姜姐姐如今也受了重伤,还没醒呢。”
闻言,王夫人眉头一竖,猛地甩开袖子,王幼芝身量单薄,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