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
“公子还不知道?前两日,钟家已经同我姐姐退了亲。”
“此事当真?”王甫坐直了几分,面带喜色,“你可别唬我。”
“自然当真,庚帖都退了,老太太还发了好一顿脾气呢。想来是那钟家被顺天府那件事吓破了胆子,不敢同王二公子作对了。”
王甫哼笑一声,面有得色,“还算他们识趣。”
姜云姝想起那日之事,又问:“不过那次公子为何会放姐姐出来?人都被抓进了牢里,就算钟家不退亲,要生要死不就是公子一句话的事。”
“你不知道?”
姜云姝被问懵了,反问道:“知道什么?”
王甫打量着她的神情,似乎在辨别她是否在说谎。
那日,他明明同府尹打好了招呼,结果对方竟悄无声息地就把人给放了,等他找上门去追问,那老滑头却一问三不知,只说上令不可违。
他见问不出个名堂,只能悻悻地走了。
看来,救出姜云静的人比他来头还大,不然徐府尹那软骨头哪敢开罪他?
这几日他暗地里打探了一番,结果竟然一无所获,根本没查出这背后人的任何蛛丝马迹。既不是姜府请的人,也不是钟家或者沈家的关系,弄得他倒是一筹莫展,颇有些看不清了。
于是,这才想到姜云姝,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东西。
听完王甫的一番话,姜云姝一脸惊讶:“比王公子来头还大?难道她还攀上了什么皇亲国戚不成?”
说完,她又意识到眼前这位不就是皇亲国戚吗。
王甫心中不悦,没把姜云静弄到手就算了,还被人阴了一道,这感觉实在是憋屈,他已经好多年没被人这般戏弄过了。
“你是她的妹妹,当真不知道她背后这人是谁?”
姜云姝嗤笑一声,“妾身这个姐姐城府深的很。谁知道她每日在外抛头露面都见了何人?”
不过仔细一想,她又觉得此事确实蹊跷。虽说她同姜云静不亲近,可同在一家,哪有不透风的墙?若她真的有这般关系,她再怎么也会听见些风吹草动。
王甫对她的话只是半信半疑,继续道:“你再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姜云姝这才敛了敛神色,蹙眉思索起来。
“除了钟家,她平日里走的近的也就晋国公府的纪知瑶了,近段时间同元太傅的孙女也有些交情。”
这两家王甫都打听过了,和昨日之事没有关系。
“别的也就是些泛泛之交了,谈不上会为她同王家对上。至于在江城,我想应当也没有,不然她也不会千里迢迢地躲来上京。”
见王甫面上不虞,姜云姝反应过来又补了句:“妾身可没有诋毁王公子的意思,都是我那姐姐自己不知趣。”
王甫冷哼一声,阴沉着脸道:“躲?本公子就是太心慈手软了,在牢房里就应该直接生米煮成熟饭,成了我的人,看她还怎么躲。”
听见这话,姜云姝想起了春来楼那晚,心中恨意顿生。
是啊,姜云静当日用这般下作手段害她,她为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姜云姝眼珠一转,勾起个笑,“其实,妾身听说姐姐下个月也会去上林苑游猎呢。”
……
上林苑位于上京南郊,乃大梁阅武田狩之所,苑中豢养了各种珍禽野兽,还设有二十四园,遍植花木,风景奇佳。
早些年,昭帝尚年富力强,每逢初秋都会率妃嫔宫眷、文武百官赴此地巡行游猎,后来因身体缘故倒是许久不去了,不过今年西北大捷,圣上一早便下令要秋猎祭天,以作庆贺。
此次秋猎较之以往更为盛大,随行人员也阵仗空前,除了一众皇家人员,京中有头有脸的官宦世家也都受邀在列。
本来,以姜云静的身份是去不了的,可纪知瑶听说了她退亲的事,非要拉着她一块,想让她趁此机会散一散心。
姜云静本想拒绝,可拘在京中这些时日也确实烦闷,想到猎场风光,不免又动了心。
于是,九月初,她便跟着晋国公府的一行人出了京。
这一日,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一路上秋景宜人,远处山峦延绵、叠翠流金,又有秋水荡漾,在日头下映射出粼粼波光,大雁列队而过,在天际留下几声旷远的鸣叫。
姜云静与纪知瑶同乘一辆马车,纪珣因着公务在身,不同她们一块出发,晚些才会到,这让姜云静稍稍松了口气。虽说已过去三年,可若再要见面,多少还是会有些尴尬。
马车中,两人说说笑笑,时间不知不觉便过去了。到上林苑时,已是日暮时分。
然而,刚下马车后不久,她们就看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驶了过来,御林军在前面开道,随行的还有内官宫人,据说圣上已经到了,姜云静心想应当是什么宫妃皇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