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商垂着头咳嗽个不停,嘟哝,“不喝能行吗……”
“难道不喝会怎样吗?”
冉清月哂笑一声,“难道不喝你这个婚就结不成了?”
冉季商也笑了,他靠着椅背,说这还真有可能。
“那这婚,还有结的必要吗?”
冉清月问。
经过这么一天,她的耐心都被磨灭了。
先前她还叫蒋芍君看开点,往好的方向想。可当她与李家接触过后,她感觉自己的观念受到了颠覆。
即便她早知世上有这般的家庭,可真当自己身处其中,她着实难以接受。
这就是一片沼泽地,而冉季商,义无反顾地往里陷。
“这婚当然得结。”
冉季商擦擦嘴皮,“我喜欢她,我不娶她?”
“就一定?”
冉清月烦躁地握紧方向盘,深呼吸了一口气,劝自己冷静。
呼噜声持续不停,车轮压着减速线,车身随着震荡。
冉清月扶正方向盘专注开车,等下了高速,冉季商忽然开口道,“那你要我怎么办?”
冉清月看了他一眼,城市的灯光在他脸上晃过,他笑着说,“她家庭不好,难道就要她和家庭断绝关系?”
“不说断绝关系,她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主见?什么事都顺着父母,让你难做,她心里怎么想的?你好受吗?”
冉清月语气激动,呼噜声停止,后座的两个男人砸吧砸吧嘴,见还没到,扯起呼噜接着睡。
而冉季商偏头看着冉清月,眼里有光在流转。
她回了他一眼,“我说错了吗?”
冉季商沉默许久,道,“她在这样这样的家庭生活了将近二十年,和我仅认识两年。
“相较当初,她其实有改变,我都看在眼里。”
车窗被摇下,冉季商偏头兜着风,打了个哈欠,“你别把我看得太傻,我很精明的。”
冉清月讥讽地笑着摇了摇头,“我还真看不出你哪儿精明。”
“那凡事也得往好的想。”
冉季商在冉清月耳边连打了个好几个响指,“这不是你说的么。”
冉清月白了他一眼,烦躁地咬了咬牙,决定不管他了,随他去吧。
冉清月在C市的第三天,上午看望老人,下午陪亲戚打麻将,到了晚上高中同学邓茕请她吃饭,约在西餐厅。
曾经约好共进退的老同学此时已经开公司成了老板,穿着美美的裙子赴约,摇着高脚杯说自己年纪轻轻就实现了财务自由,时间多了反倒闲得无聊。
她抿了一口酒,问冉清月要不要到她公司来上班,给她开的工资不低于她现在的工作。
“可你那是装修公司。”
冉清月拒绝她的好意,“我还是想从事我喜欢的工作。”
邓茕放下酒杯仰着修长的脖颈,说自己还是魅力不够大,不能够诱惑她来和自己共事。
邓茕还曾设想过和冉清月住在一起,甚至还画了房子内部装修示意图,冉清月也看过,说她画的是别墅,哪有这么多钱买别墅。
“我赚钱买房,一切都包在我身上!”邓茕信誓当当地说。
如今她真的有钱能买别墅了,就是不知冉清月是否愿意与她同住。
“我一个人呆在几百平的房子里,你知道有多孤独么?”
邓茕牵起冉清月的手,“说好要单身一辈子的,你现在和男朋友分手了,考虑将来回C市跟我一起住吗?”
冉清月一只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握着银勺,“我其实蛮喜欢H市的……”
手边的手机响起铃声,是任翮的来电。
邓茕松开手让她接电话,冉清月点击接通将听筒放到耳边,“喂。”
“你在干嘛了?”
“吃饭。”
任翮问她在吃什么,她说吃西餐,朋友请客。
他问好吃吗,她婉转地说自己吃不惯西餐。
任翮笑了起来,他也带冉清月去过西餐厅,她走出餐厅说没吃饱,两人又一起去了小吃街,蹲在路边撸串。
他吃撒孜然的,她吃撒辣椒葱花的。他问她烤串好吃吗,她辣得嘴唇红了一圈、倒吸凉气,点着头说好吃。
“等你回来,我们去吃碳烤肉。”
任翮说着,问冉清月明天几点落地,他好来接她。
“我可以坐地铁回来。”
“可你不是要带很多东西吗?坐地铁不方便,还是我来接你好了。”
“那好,我中午十二点到。”
“嗯,那你吃饭吧,挂了。”
冉清月挂断电话后,邓茕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跟谁通电话了?”
“朋友。”
冉清月说完这个称呼,觉得有些不恰当,便跟邓茕直说是前男友,而她在考虑要不要复合。
邓茕拿起刀叉比了一个叉,“考虑什么,好马不吃回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