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封元及却被不敬之罪免了朔方节度副使之职,赋闲在京,而更让人琢磨不透的是,定北王竟然对此毫无反应。
王家一夜之间在上京由云端掉入了尘埃,安定公主、礼部尚书嫡女张幽兰幸灾乐祸,而兵部尚书之女田齐燕亦是痛快不已,王竟夕如今没有了王家为依靠,如何能配得上定北王!
“太子殿下,如今王忠瑞一家离京在即,若是让他入了汉阳郡恐再无机会。史将军望太子斩草除根!”欧阳右丞将茶盏放下,平静地说道。
“如今河东节度使一职空缺,圣人还未有决断。此刻若是将王忠瑞除掉,恐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当务之急还需将河东节度使一职收入囊中。孤听闻左相卢林桧对此虎视眈眈,已经向圣人举荐其亲信。”宇文颢看着欧阳坚道。
“太子殿下所言不差,但臣亦举荐方日安为河东节度使,方日安乃史将军心腹,忠心耿耿,定为太子所用!”方日安乃史奕明旧部,前日拿着史奕明的信函前来拜访太子,太子与其相谈甚欢。
“如此,孤这几日定会借机在圣人明前举荐方日安。”
其实,正在华妃寝殿的卢林桧已经顾不得河东节度使的人选了。
宇文恪出征南诏已经一月有余,十五日前六万大军攻打南诏,却未曾想中了南诏的诱兵之计,将士死于瘴疫者十之六七,南诏趁机反攻,大朔战败,而章敬诚亦死于阵前。还有二十日便是秋千节,如今只能先报捷,事后另寻方法平叛。兄妹二人商量妥当后,卢林桧让信使拿着他仿写的捷报送兵部。
王忠瑞归家后,阮氏喜极而泣,王忠瑞一脸愧疚:“夫人受苦了!”想着问外还守着千牛卫,王忠瑞有些郁结,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郎主只要归家,一家人一道,何苦之有!”
这句话说得王忠瑞心里暖暖地:“如今我再也不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了,夫人可还如意?”
“你就胡吣,这些年,我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如今能随你去汉阳郡,我求之不得呀!只是渊儿一腔热血,无处施展!”
夫妻二人正说着话,侍女来报,晚食摆好了。
王竟瑶见到自己的阿耶阿兄自是喜不自胜:“如今等嫂嫂和志儿入京城,我们一家人就能在一处了!就是阿姐不能随我们一道去汉阳郡。”
阮氏听了这话,也不问王忠瑞,径直看向王渊严肃地道:“渊儿,你实话实说,玉虹和志儿到底如何了?你阿耶道他们脚程不若你们,然已经二十日过去了,早该到了京中了。”
此话一出,正欲去用晚食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还不等阮氏发作,王渊“扑通”一下跪到她跟前:“阿娘,儿不孝,儿将玉虹和志儿弄丢了!”
作者有话说:
经济实力不行的王忠瑞大将军
第40章 离京
◎他毕竟位高权重,手握重兵,恐怕……◎
阮氏听了不觉五雷轰顶, 身子一晃,王忠瑞一把将她扶住,坐了下来。阮氏定了定神:“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渊抬头看了看王忠瑞, 王忠瑞知道无论如何是瞒不住了, 冲王渊点了点头。于是王渊竹筒倒豆子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阮氏听得两眼泪涟涟, 看向王忠瑞:“现下如何是好?”
“夫人勿忧, 如今尚未有人以此事要挟, 可见玉虹和志儿应该无碍。只是我也想不明白, 到底是何人所为。”
阮氏道:“既疑心是回鹘所为,不如让定北王过问此事, 他与回鹘可汗交情匪浅。”
王渊道:“阿娘,我已将此事说与徐良将军,他一口应承竭尽全力。只是如今尚未有消息。”
阮氏急急道:“我明日还是去找沈太妃, 让她与定北王说说。”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奴婢来报:“定北王与大娘子往后院来了。”
王忠瑞等正欲行大礼,王竟夕觑了一眼定北王,定北王道:“都是自己人,王将军勿要多礼。本王前来, 有要事相告。来的不是时候,赶上王将军要用晚食。”斜眼看了一下刚刚摆好的晚食。
阮氏赶紧道:“粗茶淡饭,王爷若是不嫌弃,还请将就一下。”
定北王嘴角上扬看着王竟夕道:“长宁公主,意下如何?”
王竟夕背对着王忠瑞他们,她娇嗔地看他一眼, 低头行了个女子肃拜礼:“如此便是蓬荜生辉。”
“那本王先行谢过了, 也借花献佛, 权当给王将军送行了!”
王忠瑞忙道:“王爷请!”
武将用食的速度都很快,阮氏心中惦记着儿媳和孙儿的事,吃得心不在焉,王竟夕因定北王的缘故胡思乱想,三四盏茶的时间,一顿饭便七七八八了,只有王竟瑶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