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竟夕捂住脸,从指缝里看到他的箭伤。为护大朔,他一身是伤,她有些黯然神伤。用手摸了摸后一言不发拿起画笔,全神贯注地作起画来。
除了定北王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雪豹偶尔发出一两声低低地呜呜声外,屋里寂静极了。
两盏茶后,一朵栩栩如生的石榴花便留在了定北王的肩头。
王竟夕搁下笔,泪含悲道:“赠君石榴花,与君发三愿。一愿世清平,二愿身强健。三愿临老头,数与君相见。还望长豫与我同心,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闻及此言,定北王定定地看了王竟夕须臾,将她打横抱起,自己的褶滑落于地:“我定不负相思意。让我亦给你留些念想。”
片刻,便将她放置坐于云母六曲屏风后的沉香木寝床上。金饰垂花九华帐缓缓落下,重重叠叠锁住的是钗垂髻乱,绮态婵娟,颊似花围,粉颈花团,腰如束素;锁不住的是婉转低吟,情切气促。
作者有话说:
时髦的定北王有了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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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欢喜
◎原来夕夕亦是欢喜◎
五六盏茶之后,看着地衣上的凌乱不堪的胡服、革带、诃子,寝床上杂乱无章的搔头、蝴蝶钗、步摇、象牙篦,手上淡淡栗子花味的粘腻,王竟夕一时间惶然无措起来:“王爷……长豫……现下如何是好呀!”
眼见她就要急哭,定北王将自己的大氅裹在了她的身上:“夕夕莫急,山水画三折屏风后便是湢室,我叫栈香进来伺候。”
一听叫人,王竟夕娇羞得手忙脚乱起来,连连道:“不行不行不行,只能让栈香把衣物置于门外,你带进来。”
“好好好,可夕夕的妆容我确实无能为力。”看着她凌乱的发髻和面妆,定北王心中有些叹气。
“那那那不能让她入这寝殿!”扭头过去不再看他。
定北王弯唇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转身往门口走去。
他在门口低声嘱咐了汪福全几句,回到寝床边上,咬着王竟夕的耳朵低语:“别院中有温泉,我已屏退女婢,莫羞!待你沐浴唤栈香便好。来吧!”定北王连同大氅及人一同抱起,送入温泉。
在温泉里,定北王柔声对她说道:“现下我需去书房与徐良议事,一会梳洗好了便着人来报。”
早已在书房等候的徐良,瞧见定北王弯着唇,坐于书案前,一直看着手中鎏金孔雀纹银盒,而且盒子还上了锁。
一炷香后,徐良看定北王没有开口议事的意思,便道:“王爷是得了什么宝贝?”
定北王回想起适才。他让王竟夕入温泉沐浴时,她只定定地坐着,不愿起来。定北王以为她什么不适,赶忙询问。只见她羞得无地自容,眼睛愣愣地看着她所坐之处。定北王伸手一摸,一片洇湿。
定北王会心一笑,在她耳边说:“原来夕夕亦是欢喜。”
将她送入温泉后,回到屋内的定北王将她的诃子从地上拾起,在寝床洇湿处擦了擦,便视若珍宝地将它放入了这个盒子之中。
听到徐良问话,定北王收了笑意:“东都现下如何?”
徐良道:“王爷安心,依照之前的计划,今夜便往东都去,就是不知王爷预备何时出发。”
“你立即率王府亲随赶往快速东都,我随后往行军大营整饬,大军速度慢些,但最多晚你一日便可到达东都军营。”
“末将领命!”
坐于镜前梳妆的王竟夕一脸娇羞,任由栈香梳洗,思绪早就飘远了。除了手臂酸胀,手心发麻外,未感其他不适,这都拜那个人人嘴中不近女色克己复礼的定北王所赐。
约莫半个时辰后,汪福全才来禀报长宁公主梳洗完毕了。定北王手里不知拿着什么东西寻她去了。
坐于温泉隔间的王竟夕雪肤花貌,娇慵无力,如清晨露珠洒在花上,看得定北王移不开眼。
王竟夕作势地捶了他一下,定北王清了清嗓子:“夕夕,我给你染指甲,望你留护至郎君归。”
早前定北王就将凤仙花捣烂成泥后加入少量媒染剂明矾,如今把捣好的花泥盖在王竟夕无名指和小指的指甲上,用叶片裹住。
“夕夕,我需立刻动身离开京城前往东都,你入道我定是不能去了。但切记,无论京城如何风云突变,都勿要离开道观,虎贲飞骑能护你周全。无论京城如何流言四起,若非我亲自与你说,都不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