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昀轻嗅着茶盏里的岩骨花香,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自然是不能让神国陵墓里的东西,再出现在东越各处,我皇祖母当初建议乾清帝入戏秘盒修养可没想过他修养如此之久,该想办法将他挖出来了。”
师兄弟倒抽了口冷气,这也玩忒大了!
东越人皆知老皇帝入戏秘盒期间由梁王摄政,难不成连梁王也要搞下去?
等等,什么叫挖出来?
“你这又是几个意思?”又听出了语病,这回淡定如舒赫亦是嘴角抽了抽,苦笑问道,“难不成老皇帝出不来?”
这俩究竟往哪探得的这些消息?这话传出去还得了?
难道老皇帝是被禁锢了?
“原先可以,现在不行。”承昀见两人纳闷模样,也没打算卖关子,咧嘴笑道,“全被奕王把持了,怎么出得来?估计梁王也头疼了好些年了。”
这也是两人仔细看完神后画像后的推敲,否则梁王也不会派厉煊躲在东浀城数年,期盼能找着些蛛丝马迹得以搭救老皇帝。
能将子侄狠心一抛数年,放任不管在归武山数年也非等闲之辈,东越这滩浑水究竟多深,仍得找时间亲自试试方能知晓。
“所以特意冷待厉峥两日?让他自个儿透露去处?”
晁焕偷偷随着厉峥整整两日,终于在昨日夜里私下出府前往城东破晓山,有了第一次半夜出城,也叫他认为晓夷城如常听从他调派。
知晓神国皇陵遗址所在,当然没必要再给任何方便,也是正好让承昀回城会会之时。
承昀闲倚在罗汉榻上,懒洋洋地说道:“每日盯着晓夷大泽眼睛挺累人,急着知道作甚?浪费人力追查作甚?等着他来查访即可。”
“你这以逸待劳得过份了!”舒赫本还以为他没法应对厉峥故而迟迟不见,未曾想是等着人家告诉自掘坟墓的地儿在哪啊!
“这些日子我们那儿逸了?累死了都!”承昀没点客气的呵欠连连,将散漫王爷的气度演绎得入木十分。
“有没有必要演得那么真?”晁焕紧握着拳头,明知打不过躯窍里的人,也直想再打他一顿。
承昀单肘偎着罗汉榻,掌心托腮,从容自若地说道:“真!当然得真!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呢!”
舒赫捻着刚救下的八字胡,气闷道:“要真有人能淌过你正殿上头的尘丝,被听去什么重大之事,我也认了。”
靖王府周遭早布下尘丝等着不长眼的人来犯,偏偏王府落魄得没半个人影上门,反倒比较多人赶着前去投食大鳄,期盼能得知半点山上消息。
如今能上山农作的人们仍屈指可数,多数仍集中在几个庄子里协助制作鳄皮甲冑居多。
这些日子也看清承昀屯粮的心思,除了给各庄饥民分配的肉食,兴建中的岩山军营里,也积存了不少烟熏干燥过后的鳄肉。
难道真有与奕王大动干戈之意?
“是了!师兄快可以将尘丝给撤了,过些日子真巴不得有人能来多听些。”承昀又咧咧勾起笑意说道,“防得太好,没法带消息,也闹得我们头疼。”
舒赫晁焕面面相觑:......
瞧瞧说得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言?
第328章 举动
颜娧有仇必报,还得加上利息来报的性子,他如何不知?
奕王从神国陵墓取了殓馨蛊用在爹娘们身上,又因此害了方琛一条命,她会如此轻易放下?
外人看似冷情蛮不在乎,其实隐忍至今,只为找着神国陵墓好好研究一番。
作为她的知我者,单单心忧能如何?自然为她先行探探东越形势。
她既想做得宽广些,能力范围可行,陪着她看顾又如何?
良人不介意手心向下,他又何必吝啬?
何况她这般开源式的手心向下,至今除了闷亏还没见着吃什么亏。
想讨债?有能力讨为何不讨?她可不时兴一笑泯恩仇。
喜欢她这爱憎分明的性子,喜欢她凡事尽心,但求无悔的作风,谁叫他偏偏沦陷在那双虚伪的澄澈眼眸里。
舒赫试着忽视他眼底思念幽怨,纳闷问道:“你这是笃定我们身上有回春血能应付?铁了心要下去探探?”
把玩茶盏里残余香气,承昀舒心地随手放置一边,慵懒问道:“我们不去探,她来同样会去探,各位师兄说说,谁去好?”
他半点也不信这两人会舍得颜娧去。
被问得不只心塞还雅口无言,虽然明知小师妹非哪张脸皮子底下的荏弱无助,谁又真舍得将她弃之不顾?
“想清楚奕王手中有多少筹码,此行非去不可。”
承昀眸光清冷,觑了眼门外正探头探脑的小厮,探入茶盏中举手便是一片完全拓展的绿叶红镶边,纤指一弹,直入脑门,仍不清楚发生何事,便已瞬间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