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儿,行行好,我挺可怜的呢……”相汯当真拿她没辙,谁让他自小喜爱那温柔可人的模样,虽然几次验证都自知表里不一,但是他仍确信定是承昀教坏的她!
看着他几近央求的模样,颜娧不由得为他掬上一把同情泪,活该这辈子注定被她坑吧!
他们想知道相夫人想要转手桐油大赚一笔,猛火油又会送往何处?
因此,相汯与她琢磨着怎么演一场一定要落海的大戏,只有相夫人亲眼见到相家主出了意外,她才会稍稍放下戒心安排猛火油之事。
猛火油的用处她比谁都清楚,虽然已经换上了废油,稍不注意还是会引来大祸,如若真如她所料被用在雍城,那些足以烧掉半座城池的废油得有多可怕?
更何况现在春暖花开,夏季将近,碰上夜里天干物燥势必会酿成大祸,东西是她要求西尧出借,就得相汯保证安全无虞地交到织云岛!
跳个海算得了什么?
身为相家人的基本条件,入了海都能像活鱼般悠游自在,哪有心思用在担心他的安危之上?
“行吧!我请任家主帮你寻个礁石多又好藏身的地方。”
“确定是藏身?那家伙会帮我找葬身之处吧!”
相汯可没忘记当年抢漕运权之事,原本该是梅珍堡与他取得多数的分配,两人自以为稳妥地私下提前庆祝,最终醉倒在酒馆误了事。
若非身为召集人之一的蓝江漕运叶管事,肯按照日前会晤内容给他们留下部份,只怕当时任征就把他给大卸八块了!
到最后还是他参透了小妹儿话里的玄机,放弃了织云岛那部份的漕运权,一来稳定岛内平衡,二来把他的部份交给任怔,弥补梅珍堡失去的成数,这才挽留住了两人的“友谊”。
“这个提议好!待会我吩咐下去。”任征如孤松挺立的身影出现在船板,半梳发青玉冠配着青丝飘带,随着海风轻轻飘荡,俊雅文弱的面容朝着船顶上的两人,不合时宜地吆喝,“敢问世子妃,小的还救不救人?”
两人闻言,一个笑得开怀,一个愁得眉头紧锁,倒是问问题的人没有半点在意地寻了棹郎们备下的木椅落了坐。
“任家主好说,救当然得救,我美好的青春年华还得继续过!”相汯没敢指着底下指望救命之人,不得不可怜兮兮地哀求着,“相家传到在下这代,只剩下一个我了,还请任家主高义。”
第886章 讨回
“我说任家主年纪也不小了,不如娶了相家大姑娘如何?”颜娧似笑非笑地瞟了眼哀怨的男人,不知真伪地建议道,“如果相家主真回不来了,芙姑娘就是唯一的继承人了,任家主绝对不亏。”
两个男人同时投予极其恐惧的眸光,讶然无言地瞪视着她,颜娧张着无辜的大眼回望,不解问道,“我的提议不好吗?”
“小妹儿,我人还站在这儿,妳就带着外人谋夺家产啊?”相汯辛酸不已地问道,只差没捧上几滴泪来博得同情。
“芙姑娘的夫君怎么会是外人?”相汯伤心得头也不回的背影,颜娧佯装纳闷地喊道,“欸—欸—”
喊不喊得着人她都无所谓的,不过就是故意说些让相汯扎心的言论,讨点这些年所受委屈攒下的利息而已。
谁让他有个那么厉害的姑母!
那抹落寞的背影缓缓离去,令任征在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只是出借漕运而已,否则还得玩命那多累人?
不是他嫌弃相芙啊!
家中女眷够多了,好容易这些年请出去了几位…哦不!嫁出去三个换得一丁点清闲,这时候给自个讨一门媳妇儿不是给自个儿麻烦?
不行!不行!他的耳根子还没休息够呢!
“船要开了……”他连忙清了清嗓子,雅致俊逸的脸旁扬着羞臊灿笑,三不一回头地跟上相汯的背影离去。
几年不曾有过交集的两人,根本不同外传那样因漕运权分配不均而彼此仇视,早在相家海船几次差点不足以应付所需之时,全由梅珍堡挂上相家旗帜私下承接,只不过障眼法演得挺好而已。
任家之所以能顺利在漕运行发迹,靠的还是相家早年的提携,在得知相家海船有营造的困难时,全都是靠着任家协助顺利交货。
因此,当父辈得知相家有意往内陆漕运发展时,几个亲长早就私下同意,漕运分配之事相家要多少给多少,才会故意在会晤当日喝得酩酊大醉,岂料相家竟是存着放弃的心思来的。
再说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话可是一个字儿都不假,真真假假的江湖传言更是信者恒信,澄清坦白能作甚?
子子辈辈心里清楚,任家能有今日独大西北的家底,靠的不光是努力不懈而来,还有相家当年毫无保留地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