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又黑又静,她脑子里想着那个梦,手推开卫生间的门板。
与此同时,摁亮灯。
灯光亮起的瞬间,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
下一瞬,她瞪圆了眼睛,彻底清醒过来。
几秒后,谢清辞既无奈又无语的声音撞上耳膜,他说:“还看!”
梁弦必须要说,谢清辞全身,从头发丝到脚指甲,最吸人眼球的绝对不是常年隐藏的那里,她也绝对没有窥探那里的思想。
可她确实第一眼就看向那里了,还盯着看了不止三秒,直到谢清辞提醒。
呜呜呜,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哦,对不起。”梁弦迅速转身,顿了两秒又快速退出卫生间,砰的一下关上门。
“你上厕所怎么不开灯?!”隔着门板,梁弦质问谢清辞。
谢清辞说:“你先回房,等我完事跟你解释,行吗?”
梁弦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心说难怪厕所里没动静,原来他刚进去,裤子一褪,不巧被她看了个正着。
简直了,巨型尴尬现场了,可以说。
其实房子面积小,隔音效果一般,隐私性也随之一般般。
关系纯洁,心思坦荡的时候一切都不是问题,但当心思变了,就像他们决裂那天,随便一件放在从前稀松平常的事都是尴尬。
梁弦躺在床上,一边挥赶不该存在脑子里的画面,一边庆幸今夜的事没发生在三个月之前。
过了大概五分钟,房门被扣响,紧接着谢清辞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今晚月色不错,厕所里可见度还成,我就没开灯。”
梁弦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低低哦了一声,“我要出去了,你起开。”
谢清辞:“我穿好衣服了。”
梁弦打开房门,谢清辞站在她门口,确实穿的很规整。
一看见她,他又解释:“刚没想到你会起夜,就没穿,不好意思,我以后注意。”
梁弦精准捕捉到他这句话里的关键词——以后。
所以?
梁弦猛地抬眼看他,也不知道她的眼神给了他什么暗示,只见他不自在地抠了抠额角,发誓一样说:“没骗你,真的出来了暂时就不能回去。”
突然间梁弦心里酸胀的难受,那感觉怎么说呢,好像碳酸饮料里丢进了一粒泡腾片,她默默吐了口气,一脸正色地问他:“谢清辞,你还喜欢我吗?”
谢清辞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知所措。
他这个眼神仿佛一把刀,精准刺到梁弦,她偏头看向阳台,那棵桂花树已成枯枝,明明很用心的养护,做功课买肥料,依旧没挽留住它。
梁弦压下翻涌的情绪,缓缓深吸一口气,再回头对上谢清辞的视线时,她弯起唇,故作轻松地笑了下,“如果你还愿意,我们交往试试吧。”
谢清辞似乎没听懂,一点反应都没有。
噗通噗通,梁弦的心跳开始加速,她握紧拳,鼓足了勇气,坦白说:“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喜欢改变,不喜欢冒险,最讨厌麻烦。”
话说着,她苦笑了一下,“但那又怎么样,比起这些,我更害怕失去你,看到你难过比我自己受伤还让我难受。你可能不信,毕竟之前你那么难过,我都狠心拒绝了。其实后来有好多次我都想联系你,但……唉,说不清,其实到现在我都没有完全理清,但我确定,我不能没有你,不管是弟弟还是男友,亦或者未来老公?反正我都要想见你的时候能随意联系你,想抱你的时候大胆抱住你,还想吃你做的饭,我的乐高柜还空着大半……所以,要不我们试试吧?”
谢清辞的眼眶渐渐红透,他扬起唇,温柔地笑了下,忽然一滴泪从眼眶中落下,他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而后又偏头藏脸。
梁弦呆了呆,继而破涕而笑,他闻声投来视线,目光怨怼。
“干嘛!”梁弦凶巴巴的憋笑,“我又没笑话你。”
“嗯,你没笑,只憋得难受。”
梁弦绷不下去了,笑意铺满脸,他直直地盯着她,表情略无奈,眼底却有笑意流淌。
“你笑话也无所谓。”他说,“我又不在意。”
“也是。”梁弦敛了敛笑,慢悠悠地说,“我连你小时候尿裤子的糗样都见过,掉颗珍珠算什么。”
“......”
谢清辞颇为无语,何止小时候,刚才不也看了吗。
谢清辞神色静敛,眼底蕴着似笑非笑的光芒,目不转睛的视线让梁弦想起十分钟之前的画面。
尴尬来的猝不及防,梁弦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结巴道:“那个,睡觉吧,明天再议。”
说罢,脚步一转,就要回房。
谢清辞一把抓住她的手,“不用明天,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