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渊在电话那头轻笑,说好了好了,“谢意收到了,再谢就装不下了。”
梁弦说:“那我不说了,你什么时候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饭就免了吧。”傅知渊说,“况且我也不算帮你,只是做自己分内的工作而已。”
有些人本来也不适合过多交往牵扯不清,几句客气话后,梁弦挂断电话。
…
然而事件结束后的第三天,理事长却找上梁弦,让她以学校的名义请傅知渊吃顿便饭,以表达学校方面对他的谢意。
自己又不是没他电话号码,堂堂理事长的尊面不摆出来,却让梁弦这个小喽啰发出邀请?
不是梁弦阴谋论,只是这事着实透着古怪。
梁弦谦虚推让,“我一个小喽啰,是不是显得不太重视?”
据理事长观察,梁弦和傅知渊关系非一般,似乎像准男女朋友,还没想象中熟,糊弄谁呢。理事长不露声色,说:“毕竟是你们班的事,你出面比较好。”
这话倒也没错,但归根结底还是学校的事。
当着他面,什么事都是敞亮的,梁弦说:“那我现在打吧。”
理事长点头,“麻烦梁老师了。”
电话拨过去,傅知渊听完缘由,沉吟片刻,委婉拒绝。理事长和梁弦面面相觑,理事长给梁弦使眼色,让她再游说游说。
梁弦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傅知渊听出猫腻,笑说:“过来个工作电话,忙完回你。”
一句话把梁弦打发了。
梁弦面露尴尬,对理事长说:“要不您给他打个试试?”
为什么要请傅知渊,其实是想通过他,缓和他们集体与昱恒集团的关系。
之前理事长辗转打听过傅知渊这个人,不是一个轻易能攀上关系的人,原以为他在追梁弦,由梁弦出面更顺利些,没想到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理事长想了想,说:“行吧。”
当天下午,梁弦接到理事长电话,说他已经和傅知渊敲定饭局时间,这周五晚上。
好不容易不用再折腾着回霖市,这周五晚上梁弦约了谢清辞吃日料看电影。
这种工作局,梁弦不想参加,理事长指责她不会行事,届时集团另一位高层也参加,多好的扩充人脉的机会,她居然婉拒,理事长断然驳回。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喽啰一个,人微言轻,不能得罪领导,只能放谢清辞鸽子。
谢清辞倒没什么抱怨,只叮嘱她不要喝酒,饭局结束给他打电话,他去接。
梁弦深感抱歉,承诺一定补偿他。
谢清辞说好啊,记小本本上了。
…
周五这天,下班后梁弦直奔目的地,她到时理事长已到,两人一碰面,理事长上下打量她一番,说:“怎么就这样来了?也没回家换身衣服,打扮打扮。”
毛衣休闲裤外面罩一件到灰色人字纹大衣,非常普通的穿着,但简单实用,工作日梁弦都这么穿。再说她也没有特隆重的衣服,她嘴上不谦虚:“不好看吗?今早特意打扮过的。”
“好看。”他们年纪主任说,“梁老师长得好,就是披个麻袋都好看。”
理事长的眼在梁弦身上巡视,“好看肯定是好看,但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是不够郑重。”
理事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工作能力没的说,就是在某些方面有些刻板。
梁弦尬笑着打哈哈,正巧傅知渊进了门。
“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来迟了。”
他进门先道歉,理事长赶忙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刚到。”
话毕,理事长请傅知渊上座,两人客套一番,落座,然后其他人再客套一番,最后陆续落座。
梁弦嘴笨不善应酬,若是平时,少不了要经过一番周旋才能躲掉喝酒,但今晚因为有傅知渊在,他帮她打圆场,梁弦吃得舒舒服服满心熨帖。
九点十五分的时候,谢清辞发来信息,问她什么时候结束,但理事长在滔滔大论,看样子一时半会抒发不完。
九点四十五分,谢清辞再次发来信息,但这儿众人在热议新能源问题,梁弦找不到时机提出先走一步。
大概梁弦频繁看手机的举止被傅知渊看出一二,他凑过来小声问:“有急事要处理?”
“那倒没有。”梁弦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家规十点前必须回家。”
傅知渊轻笑,他垂眸看了眼腕表,继而托辞晚些时候还有些事,举起酒杯做结束语。
他是今晚主角,主角想退场,其他人则顺势而为,于是饭局结束。
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雨珠绵绵密密,伴随着夜风刮卷过来,顷刻间打湿了梁弦大衣下摆。
天气不好,打车困难,梁弦站在饭店前厦埋头翻打车软件的时候,傅知渊的车缓缓停在了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