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一版照片——仅此唯一,还没给领导看,就被人碎了。
哪里还有什么备份?
阮子双看了他好一会儿,面无表情又不说话,她耸了耸肩,背上包包,说:“你还有事吗?我请了病假,要去看医生,刚刚被你撞的那一下,贼疼,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
此时此刻,几十平方米出租房的气氛一时之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李恩藜敛下眼睫,说:“子双,我……”
“是你,是你吧李恩藜,照片上的背影也好,侧影也好,我都认得出来是你。”
“对,是我,你没有认错。”
阮子双得到回答并没有猜对的愉悦,心却是堵得慌,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气,看着她说:“你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李恩藜答:“祁言聿。”
“没错,京圈祁家的少爷可是我们娱乐版块,不,是整个京圈娱乐版块头条的常客,就算是绯闻,也能看得出他换女朋友的速度比你走秀换衣还要快,你和谁在一起不好,偏偏选他?”阮子双的声音带着浓厚的怒意,手指戳了戳照片上那男人,恨不得戳爆他的头。
他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说起来,李恩藜是通过娱乐新闻找到了递来黑伞的主人。
那天,她帮室友带饭回来,无意间瞥到室友的电脑正浏览花边新闻认出了祁言聿,特意搜来了不少的报道或八卦资讯简单了解他,不甘心与他萍水相逢,却偏偏高攀不起——祁氏集团太子爷,有钱有势,多多少少联姻的好对象。
乍见之欢,不如久处不厌。
通过花边新闻知道他,却不会因为花边新闻而误解他。
李恩藜莞尔:“或许,他并没有你说得那么糟糕,他对我挺好的。”
阮子双目光一震,冷笑:“那家伙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爱之则不觉其过,恶之则不知其善。”
李恩藜双眸坚定地望着她,说:“子双,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是啊,就像那句话所说,喜欢到一定程度就会感觉不到他的缺点,而厌恶到一定程度会忽略他的优点,人都有双面性,我能理解你对祁言聿的偏见,但并不妨碍我爱他。”
阮子双闭了闭眼睛,顿时感到嘴唇很干,起身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接着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李恩藜面前,不冷不热地说:“照片,要么好好保管,要么烧掉,你放心,不会出现在网上的,有我在。”
李恩藜怔愣了一下,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
阮子双顿了顿,又说:“双藜,我提醒过你的,怎么做决定权在你,你要记得,如果他敢欺负你,一定一定要告诉我,我立马赶来打断他的鼻梁。”
李恩藜看她,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忍不住上前抱住了阮子双,低低“嗯”了一声。
语气里并没有责备,是闺蜜之间的尊重选择。
因为阮子双比谁都清楚,李恩藜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敢作梦亦敢追梦。
……
大寒将至,雪花漫天飞舞,像是带着香甜飘落的椰蓉。
李恩藜站在窗前,用手擦拭玻璃上的雾,白蒙蒙雪花之下的城市,像是积成了一张白网笼罩着。她没想到,她和祁言聿度过的第一个新春,迎来的不仅是她事业的羁绊,更是这段恋情的破碎。
她转身下楼,见到祁言聿在酒柜前摆酒,走了过去。
祁言聿瞥了她一眼,关上酒柜门,说:“不陪我去泡温泉?”
李恩藜摇摇头,拒绝道:“我约了人,还有五个小时,看一场电影再过去走秀活动,时间刚好。”
这段时间,她连轴转走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秀场,终于积累了不少的人气,还拿到三本二线杂志的封面,算是有点小出名。
可是她的身体出现了疲倦乏力,Ann姐察觉到了,便从行程中挤出两天空档让她短暂休息。
天气愈发寒冷,李恩藜跑到悦溪府蹭暖气,恰好给了祁言聿一个为所欲为的机会。疯狂了一天半,她躺在柔软的床铺上时,祁言聿语调懒懒,听出得以餍足,问她去不去泡温泉。
据说桑醒在温泉酒店包场搞派对,到场的都是常常混到一块的公子哥儿,但并没有邀请她去,就算有,她早就约了阮子双一起去看电影院,加上她不适应那种场合。
祁言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怎么,我变得不重要了?”
李恩藜眨了下眼睛,说:“你重要啊。”
祁言聿勾了勾唇,淡声说:“那就行了,留下来陪我。”
李恩藜闻言一顿,“可是——”
在他面前,总是没有勇气拒绝,一昧的听从于他。
上了楼,她给阮子双打了一通电话,说来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