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进入舌尖,苦苦的,刺痛,却意外的能给人带来清醒。
可他并不想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一杯杯下去也渐渐有了醉意,偏偏调酒师的速度还比不上他喝的速度,五彩的鸡尾酒都不带看一眼,直直的喝进肚子。
吧台桌面摆满了无数个空酒杯,祁言聿眯了眯眼睛,烦躁的拍了拍桌面:“酒!给我酒!”
调酒师有些无奈地说:“先生,我手都快摇断了,你怎么还没喝够?”
祁言聿掀起眼皮,眼眸里蓄着一抹愠怒,说:“我才不管你,快给我酒!!!”
调酒师无声叹了口气,秉持着顾客是上帝的原则,又拿起摇酒壶开始花式晃动,暗道手疼,想报工伤。
片刻后,又摆出几杯造型奇特的鸡尾酒,杯子里澄黄色的酒液浅浅,还在微微晃荡。
祁言聿下颚紧绷,内心涌上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并没有因为酒精麻痹了感官而消退,微黄的酒液沾染了他的薄唇,冰凉的酒液入喉,上下滚动的喉结隐于暗处。
“我操!方辉说你在这里买醉,我还不相信,他妈的,居然真的深夜买醉!”桑醒看到这一幕,惊呼道。
祁言聿瞥了他一眼,不说话,接着,垂着眼看了澄黄色的酒液几秒,把酒端起来,一口饮尽。
桑醒连忙压着他的手,还是慢了一步,只剩下空酒杯,“我操”一声,就看到祁言聿瞬间倒在了吧台上,愣了愣,又一声“我操”,视线落到调酒师身上,似笑非笑地问:“他喝了多少?你又给他喝了什么?”
调酒师犹豫了下,如实回答:“这位先生大概喝了十几二十杯,我见他这么能喝,改了用量比例,把酒的部分提高了些。”
桑醒敛容,语气很淡:“如果他酒精中毒,你可能赔不起这条命。”
调酒师一惊,说:“老板,我……”
话音未落。
祁言聿突然又坐了起来,桑醒吓了一大跳,再度一声“我操”,而后叫调酒师去另一边忙去,有客人来了。
醒醒吧原名叫Nine bar,有一段时间桑醒百无聊赖,便想开酒吧玩玩,刚好这间酒吧是其中一个公子哥儿方辉的店,索性投了点钱进去,成为了最大的股东,顺带把名字也改了。
虽然是当老板做生意,可桑醒从来不管经营上的问题,“不务正业”这四字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老七,你又怎么回事,像极了毛头小子失恋后要死要活的模样,甚至还买醉!”桑醒摸了摸下巴,语气透出了惊讶。
祁言聿这次不看他,仍然不说话,闷头继续喝酒,却被桑醒抢走了酒杯,他的脸阴沉下来,又想着拿另一杯。
可是,又被桑醒截胡,他说:“桑醒,你想死吗。”
桑醒挑了挑眉,祁言聿的脸彻底黑了,顿了顿,他眼眶蓦地发红,低语说:“小恩不要我了,她要回法国,怎么就不肯为了我而留下来,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每天下班接送,她去哪我就跟到哪,就差没有亲亲抱抱举高高……嗯,是她不允许亲密接触。”
桑醒:“……”
祁言聿趁桑醒不备,快速喝了一杯鸡尾酒,桑醒原地反应了几秒,冷冷的赞他:“我操!老七,你玩阴的。”
下一秒,直接叫服务员收走所有的空酒杯和酒。
桑醒扯起他的胳膊,轻嗤:“都几岁了还玩失恋买醉,我送你回家。”
祁言聿二话不说推开桑醒,拍了拍被触碰的地方,语气染上了酒意说:“别碰我,我的身体只有小恩能碰,你这个臭男人,离我远点。”
此话一出,刚想走过来要微信的两位美女,怔愣了一下,就连脚步也停住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便小声议论道:
“他们好像是一对的,现在是吵架了吗?”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会自动配对上,我们还是另寻目标吧。”
随后,两位美女连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桑醒:“……”
他转眼一看,祁言聿已经醉醺醺地倒在吧台上,呼呼大睡过去了。
*
公寓电梯门合上,空旷的电梯间回响着他的声音,却没人回应。
祁言聿几乎缺少了灵魂般走去公寓门口,他抬头望着某个单间,不一会儿,单间的灯光亮起,证明李恩藜进了家门,这才转身离开。
其实之后,李恩藜工作期间也有接到过祁言聿的电话,要么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要么是敷衍几句嗯,啊,哦,便挂断了电话,不像刚回国那样,一味拒绝他的来电。
李恩藜离开的那三年,祁言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看上去两点一线,但待在集团的时间是最长最久的,工作麻痹了神经才不会轻易想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