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藜抬起眼眸，只说：“祁言聿，你是不是帮我接了个代言？”
祁言聿正要叫秘书倒茶进来，听到她的话，愣了一下，便问：“怎么了？”
李恩藜眼底怒意闪过，看了他一会儿，随后绕过他走到办公桌旁，有意无意间拒绝他的靠近，隔了一段距离，语气有了些冷意：“是你我的谁？凭什么替我接代言，甚至你有过我的意见吗，就擅自替我做主？！”
“小恩，我当时没有想到这一点，那家公司指名道姓想找你做代言人，我只是想顺水推舟帮你先接了下来，再说，也是你应得的。”祁言聿沉吟许久，交代了始末缘由。
“这样啊，”李恩藜眼眸带着愠怒，淡然道，“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个代言我就拿不下来了，对吧。”
祁言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极力否认：“当然不是，我之前不经意让你失去一个代言，刚好那家公司是我其中一个项目的合作方，又提到你名字有意邀请，这个资源相当于我还你。”
李恩藜不作声，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一种难以言状的情绪漫了上来，并不突兀，却很矛盾。
比起以前，他的气质里少了几年前那些恣意妄为的感觉，多了几分沉稳厚重的意味，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总会有所改变，原来是她以为啊。
祁言聿见她不说话，打算慢慢走上前来，想同她亲近。
“别动！”
李恩藜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并没有任由他的恣意妄为，喉咙溢出了哽咽，轻声说，“祁言聿，你还是你，一直都没有变过，从来都是不在乎我的意见，一味地塞资源都觉得是我想要的，但凡你想过尊重我，你也不会这样做，这个代言，我是不会接的。”
祁言聿自顾自向前走，哄着她说：“小恩，我怎么不尊重你，就是替你考虑过才接下的。”
“够了！！！”李恩藜内心怒火终于压抑不住，不顾形象地都是发泄在他身上，“祁言聿！你不是替我考虑，是替你自己考虑，你由此至终都没有想过我！！”
她抬手想制止他的靠近，一不小心碰到办公桌上的一个相框，“啪”地一下掉到地上，玻璃材质摔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
外面正在工作的两人，听到里面传来摔碎东西的声音，同时抬头看向对方，而后视线落到紧闭的办公室门上。
祁言聿看着一地碎渣，本来顿住了脚步，再度走上前，“小恩，你没事吧？”
检查过后，见她身上没有被碎片刮伤，这才放心下来。他说：“如果你不想接，那就不接，别再跟我置气了，好不好？”
“置气？”李恩藜抬起眼眸看他，弯弯的眼眸里尽显倔强，“祁总，我哪有本事跟您置气啊，应该没有这个资格。”
祁言聿眼神蓦然沉了下去，薄唇微动：“小恩……”
“祁总，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只剩下半年了。”李恩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又说，“我不打算续约了，半年合同期限已过，我就会回法国，请你告知你员工不要再给我们这边打电话了。”
她看着他，明亮而坚毅的眼神，语气很淡：“我现在要下去履行代言人的工作，还有一点，我们之间除了工作上的问题，平时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不要再来打扰我。”
说得极其洒脱，就连关系也挑明得很清晰。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的走远了，办公室里一瞬安静了，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凝固似的，阳光从落地窗直直照进来，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眼底投下一簇浅浅的阴影。
祁言聿唇线绷紧，拳头不自觉的捏紧，明明他们之间的早已有所缓和，但她去了上海回来，怎么关系又重新回到那般的陌生，甚至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他望着地上的碎片，慢慢蹲下来，捡起埋在碎末里面的一张照片。
以前两个人恩爱时，李恩藜非要拉着他学小情侣拍的大头照，却成为了现在唯一的合照。
*
李恩藜回到拍摄间，向工作人员和摄影师道了个歉，丝毫没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当作一回事，便迅速地进入工作状态。前阵子去了欧洲走秀，落下了不少需要拍摄的宣传照，连续拍到天黑进度才剩下三分之一。
从开始到拍摄已经站了10个小时，她没有提出休息，仍然坚持在工作岗位上，接连不断的闪光灯会让眼睛很难受，但她眼睛都不眨一下，拍出各种造型的宣传片。
乔乔站在一旁观看，不禁感叹：“双藜姐也太拼了吧，怎么不过来休息一下呢。”
Ann姐一眼看穿她，淡声说：“拼和把自己沉浸在工作当中，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