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声停住,不少房屋也熄了灯入眠,路面盖上一层薄薄的白色地毯,行人的脚印留下了上面,风一吹,叶子上的积雪落下,填满一串串脚印痕迹。
回到家门前,李恩藜松开安全带,说了声“谢谢”,便推门下车。
祁言聿突然叫住她,她没好气的回头,只见他走上前来,猛地一拉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她茫然地眨了下眼睛,贴着他胸膛,呼吸都是淡淡的烟味,和清爽的薄荷味。
“对不起,刚刚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你总背着我和那小白脸亲密通话。”祁言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似乎在向她抱怨。
李恩藜微蹙眉,“什么亲密通话,我跟Leno还没在一起。”
祁言聿眉目微敛,咬牙切齿道:“你还想跟他在一起?!!!”
“……”
发现了。
他好像从来都不会抓重点,真不知道祁氏集团怎么在他手上做到了无可撼动的地位。
李恩藜推搡他胸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困死了。”
“等等,”祁言聿俯身轻吻她的额角,温柔又旖旎,声音暗哑,“新的一年,我家小恩又长一岁了,年年岁岁我只想陪在你身边。”
*
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的噪音,刚踏入客厅,啪嗒一声,漆黑的客厅一下子亮了起来。
李恩藜眯了眯眼睛,灯光突然亮起,有点刺眼,就看到妈妈披着件外套走出来,然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妈妈问:“我以为你在房间睡觉,鞭炮这么响都吵不醒你,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李恩藜抿了抿嘴,说:“什么溜出去,我光明正大走出来的。”
妈妈看了眼挂钟,快到两点了,又问:“这么晚才回来,跟谁出去玩了?”
“还有谁,我去找子双了。”李恩藜视线游移不定,脸不红心不跳说道,“妈,天气冷,你快点回房休息吧。”
妈妈看了她一会儿,不作声,几秒后,这才转身回房间。
随即,李恩藜长舒一口气,发现认识祁言聿之后,说谎成性了,但不能实话实说跟一男人出去玩,还去了一趟酒店,这样的话说出来,岂不是被打死。
她脱掉了羽绒服,躺在床上。
外面除了寒风肆虐刮出沙沙的声音就再无其他声音,而她耳边却反复响起同一道声音。
我家小恩。
不知怎么牵动了她的心脏,什么时候就成他家的,分明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话是想要的愿望,正是她曾经想实现的愿望,却这段距离,永远差半步。
因为那四个字令她脸红心跳一晚上,导致这一晚彻彻底底的没有睡好。
李恩藜眼底的乌青不算明显,淡妆足以遮盖住,来到厨房帮妈妈打下手,晚上叔叔伯伯一家子过来她家吃饺子。
见到李恩藜第一面,基本上在说,好久没见到她,怎么这么久不回家过年之类的,最后没有想到,她这个年纪居然还要饭后进行才艺表情,不用问,当然是走秀表演。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走了三圈,接着,灰溜溜跑到房间里躲了一会儿,实在太尴尬了。
刚关上门,窗户外响起“咚咚”两声,她走过去,推开窗外,还没来得及探出脑袋张望,就有一个黑影蹦的一下落到她的身侧。
李恩藜怔了一下,这人,祁言聿。
她睁大眼睛,随即往窗外探出头看了一眼高度,虽然说她家不算大户人家,可是她的房间位置相当于二楼高,这男人是怎么徒手爬上来的?
她看向他,甚至有点结巴:“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祁言聿扬了扬下巴,示意院子种了一棵大树,正朝着李恩藜的房间斜斜地不断生长,树大根深顺着枝干就爬上来了。
李恩藜惊呼道:“疯子!你如果一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祁言聿挑眉勾唇:“小恩,你担心我?嗯?”
李恩藜忍住揍他一拳的冲动,不想跟他说话。
最近祁言聿做事越来越疯了,一声不吭跑来小县城找她,以为他待了一个晚上就会自动自觉回去北京,现在却跟个野人似的,又爬树翻窗户进房间找她,一件件事情几乎难以预料。
祁言聿也不恼,微俯身低着头,凑到她脸颊前,属于他的气息一阵阵扑来,他说:“知道你家庭乐,所以没有打电话叫你出来,我只能亲自上来找你。”
李恩藜面无表情地说:“你有病。”
祁言聿轻笑从嗓子里低荡出来,突然又靠近了些,啃了一下她的鼻头,下一秒胸膛重重地迎来了一拳头,笑声又出现了,却和方才的完全不同,磨得耳根都发痒。
“我是有病,现在来找我的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