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不少村民都盯着他们,其中不缺那些女人和哥儿。
郑秋实感觉他们眼睛都亮了一个度,直愣愣地盯着他身后的凌难。
郑秋实突然想起什么,刹住脚步,转头冷着脸对凌难道:“你的衣服呢?”
凌难还沉浸在刚才的小打小闹中,没有反应过来郑秋实怎么又突然变脸了。
郑秋实小声呵斥道:“男男女女都在这里呢,你啥也不穿成何体统!”
凌难越过郑秋实头顶,看见大榕树下一道道目光,一个比一个灼人,他连忙从腰间解下衣服披上。
凌难挑了挑眉,似乎在说:这样可以了吗?
郑秋实上下打量他,简直气不打一处来,胸膛和腹肌都赤裸裸地暴露着!
郑秋实狠狠瞪了他一眼,懒得和他争论,粗暴地扯起凌难的衣服,胡乱地扎好衣服带子。
整个过程,凌难只是盯着郑秋实的脸在笑,一股顽劣少年的样子,看得郑秋实愈发生气,狠狠拧了一下凌难的胳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榕树下乘凉吃饭。
经过这段时间,凌难和郑秋实倒是成了村里的红人,丑哑巴和疯哥儿搭伙过日子,大伙都在暗地里揣测两人啥时候散伙,两人逐渐成为村民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下又同时出现在公众之下,自然引得众人观猴般注视。
这个时候正是插秧最忙碌的时候,村里的劳动力基本上都集中在这里,围起来足足绕了大榕树一圈。
再加上郑秋实来得迟了,好像已经没有太多位置可以让郑秋实和凌难坐了。
所有人都看着,却没人出声。
郑秋实特别害怕这样被排挤的尴尬,站在原地有些局促,转头对凌难道:“你吃午饭吧,我先回家去了!”
凌难似乎看出郑秋实的局促,抓住郑秋实的手臂,看着他的眼睛,指尖迅速在郑秋实手上画字:留下来一起吃
凌难揽过郑秋实的肩,将他带到大榕树下。
这时,有人出声:“来来来,让让,让让,凌难过来坐吧,这边凉快!”
逐渐有村民挪动身子,腾出位置让他们两个人坐。
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女人哥儿似乎对郑秋实不太热情,倒是对凌难热情些。
有村妇哥儿开始找凌难攀谈:“凌难中午吃些什么?”
“凌难最近咋这么卖力干活?”
“凌难这些天天天都在田里插秧,差不多都插完了吧!”
……
凌难虽然不会说话,但是还是有礼貌地用手势比划回答,其实大家也不怎么听得懂,聊了两句就不说了。
但是一直没有人找郑秋实说话,郑秋实有些难过,之前和凌难小打小闹的愉悦心情被村民的冷淡消磨,人有些蔫蔫的。
凌难见状摸了摸他的头,将他拉到身边坐下,眨眨眼睛期待着瞥了一眼郑秋实,又看了一眼口盅。
郑秋实瞬间心虚,看得出来凌难似乎挺期待的,但是郑秋实这次真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对付了。
之前他还打算把午饭拎过来就走,就算做的不好吃也听不见别人的闲言碎语,但是他和凌难是夫夫,已经绑在一起了,丢凌难的脸不也是丢他的脸吗?
郑秋实当时因为凌难的一句挽留没有离开,仔细一想,其实和凌难没有太大关系,只是因为他想和凌难一起吃饭罢了。
郑秋实偷偷瞥了一眼其他哥儿女人给自家夫郎带着午饭,基本上都是米饭配凉菜,醋酸黄瓜味道酸甜脆爽,颜色翠绿,看起来就很开胃。
有些人家里过得不错,直接带腊肉炒青椒,油汪汪的腊肉配上大米饭,看起来也十分有食欲。
郑秋实早该知道,虽然这只是一次简单的送午饭,其实也是一次不小的攀比。
家里的女人和哥儿基本上都会拿出自己的拿手好菜,暗自攀比一番。
在村野农户里,长得再标致也没有用 ,最重要的还是勤俭持家、做饭会过日子才行。
还有就是生崽。
生崽这种先不说,这个郑秋实没脸去想,但是勤俭持家、做饭会过日子这个他是真的不怎么擅长了。
郑秋实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细心,不会照顾人。明明中午应该吃一些开胃的咸味小菜,他送的饭是艾粑和西米露……
艾粑属于甜食,劳动出汗之后并不适合吃甜腻腻的东西。
郑秋实一拍脑门,拉住凌难的手,表情忸怩,在他耳边小声道:“我做的东西……你……敢吃吗……”
凌难期待的表情凝固在脸上,脸色慢慢变得难看,像是吃了馊饭。
凌难知道郑秋实是自卑自己做的东西不如别人好吃好看,轻轻拍了拍郑秋实的手背,以示安慰。
他慢慢掀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随后长长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