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开口的是陈奕。
“你是苏青吗？”他有些犹豫，始终不敢肯定沈鹤鸣的身份，但是想到他的那些小动作和演戏时的熟稔，他还是开口了。
到了如今，系统失联，沈鹤鸣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家，也不想再瞒着他们。他点了点头：“我是苏青。”
陈奕满脸恍惚，“怎么可能呢？苏青明明……死的那么惨……”
“都是假的吗？你对我的爱也是假的吗？”陈奕泪眼模糊，整个人几乎要破碎成一片片。
“不是。”沈鹤鸣显得更加沉默，对于陈奕的问题，他只能回应这个。
“老师，为什么选中我们？”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要……戏弄他们到这个地步？
蒋星月看向沈鹤鸣，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应该说，这里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好。
“不知道。”沈鹤鸣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不知道？沈鹤鸣，你有没有心啊！你把我们当什么！？”陈奕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乎代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所以，我会喜欢上你，全都是你的设计吗？你有几分真心？”凌易神色冷凝，他相信沈鹤鸣在跟每个人谈恋爱之前都会做好调查。
是真心的！全部都是真心的！
可沈鹤鸣怎么能说呢？每个都爱？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算说实话，他们会信吗？
“我……”沈鹤鸣的声音艰涩无比。
“是因为他吗！？”陈奕指着邢烨磊的鼻子，决绝地望着沈鹤鸣。
“不！”邢烨磊也是受害者之一啊……
“是我对不起你们。”
沈鹤鸣的姿态让陈奕错以为是在保护他。
“哈哈哈，沈鹤鸣，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了是吗？”陈奕笑得无比悲凉，“他是你正牌男朋友，那我们算什么！？”
“都是因为他对吗！？”蒋星月在一旁看着，他性子本也不算好，此时看向邢烨磊的眼神简直凶光毕露。
他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然后他们一拥而上，和邢烨磊肉搏。
他们像是发了疯，根本是奔着打死人去的。打死人，或者被打死。
拳头入肉的沉闷声响一下一下，地上都是他们的血，可却小心地远离沈鹤鸣。
都到了这种时候，他们甚至舍不得伤害沈鹤鸣。
“别打了！别打了！”
都是我的错！
不该这样，不该是这样。
沈鹤鸣眼前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再次睁开眼，整个世界回到了二十分钟之前。
陆致知，陈奕，蒋星月和凌易站在门口看着他。
一切风平浪静，什么都还没发生。
怎么……回事？
沈鹤鸣一下子跌坐在地。
所有人都跑过来，关切地看着他。
“我……没事……”
确认他真的没事儿之后，他们又开始问问题，
首先是陆致知，他问：“过去这些日子你过得好吗？”
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问题……
最后，他们还是打了起来。
沈鹤鸣又一次被动回溯时间。
这样的回溯不下五次，沈鹤鸣在这个过程中变得麻木，甚至能精准预测出他们要说的话，往往说一句，他就能接上下一句。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他。
场面甚至有几分滑稽。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怎么会这样？
他是人啊，怎么可能拥有这种能力？
离谱，荒诞。
到底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他疯了？
第六次循环，场面终于变了。
沈鹤鸣站在他们对面，邢烨磊跟在他右后方。
时间暂停在这一刻。
这一次，第一个开口的人变成了苏惊梦。
自从见面以来从没开过口的苏惊梦。
“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苏惊梦笑了笑，走到了他跟前。
沈鹤鸣猛然看向他：“你知道为什么？”
苏惊梦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拐了个弯儿，问道：“还记得那副画吗？”
“《黄粱一梦》？”
“对。”
“你是说……我在做梦？”
这个猜想更让沈鹤鸣觉得离奇。
苏惊梦挑了挑眉，“不然呢？你觉得系统会是真的吗？你不觉得离谱吗？还有，你真的觉得那块儿广告牌会自己移动吗？”
“不，不可能……”沈鹤鸣还是摇头。
“不想接受吗？”苏惊梦叹了口气，也跟着摇摇头。
“如果不信，你尽可以大胆尝试，比如……隔空取物？”
沈鹤鸣看向包厢中央的那张分量不轻的桌子。
他只是想了一下，那张桌子居然浮了起来，并且自行移动到他面前。
“怎么可能？”
“你也看到咯。”苏惊梦一摊手，表情无辜地看着他。
“既然是我的梦，那你为什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