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几人大笑起来,“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们抢走了你的灵石?就凭你一张嘴胡说,我还要告你污蔑师兄们呢!”
气焰嚣张,猖狂至极。
叶伟被他们的嚣张一噎。他知道今天他的灵石是保不住了。不交,不过是被打上一顿然后又强行抢走而已。若是受了伤那倒还好,他正好可以告上一状,可惜这些人折磨人的手段并不那么简单。
他多希望有一个人能从天而降将他救走,把这几个仗势欺人的家伙收拾一顿,还他公道。可惜没有,没有人会来救他。
叶伟的视线扫过远处,叶宏的身影一闪而过,叶伟他看见了。但是他没有救他。
他看着面前几个人,仔仔细细地看,他要将他们几个人的脸一一记在心里。
他以为脱离了那一对父母拜入仙门就会有好日子过,原来这仙门和那一对父母一样,他还是没有过得好。
500枚灵珠被他交了出去,几人扬长而去,留下叶伟在夕阳下落寞回到大通铺房间。
这一间屋子里住着的都是杂役弟子,一条大通铺,一人一床被褥,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几乎所有人都学会了一件事,重要的东西一定不要放在房间。
他们和他一样,都是下下品的杂灵根,修行缓慢,这个房间中最年长的一位是宗门成立那一年拜入水月宗的,已经二十多年了,却还是以练气二层之身居于杂役弟子。
每每看到他,叶伟都有一种窒息感,前途灰暗,似乎此生都只能做一个杂役了。
他绝对不要这样。
他还有机会,至少别的杂役弟子不会有两位同村朋友是宗主弟子,这就是他的机会。
叶伟握紧拳头,盘膝坐于自己的床位上。
就算没有灵石,他也要试着去修行,去突破。他不甘心一直当一个凡人。
杂役弟子和杂役弟子也是不同的。有修行的,没修行的是两等,修行高的和修行低的又是几等,而这其中没有修行的杂役弟子只能干最粗苯的活计,拿最低的俸禄,做最辛苦的事。
譬如这新年,内门弟子可以相约小聚共襄盛举,外门弟子可以买些衣食玩物犒劳自己,不再接取任务,但杂役弟子还是要照常上工,照常去干活。
这个新年与他们没有干系。
青竹小院内,风雨萧萧,天象自然。隔不开自然风雨,却为顾灵飞隔开了岛上的纷争,换来了此时的平静。
“师兄,为什么很久都没有范师弟给我送饭了?”顾灵飞一问,黄盛就竖起了耳朵听。
最近的饭菜是没有前一段时间好处了。黄盛最好一口吃的,也被范师弟将嘴巴养得挑剔了。
李意将剪下来的窗花放在一边,“范师弟高升了。”
“去了哪?”这却是黄盛问的,他想要去吃饭。
李意:“理兰岛上饭堂管事的位置空了出来,范师弟喜欢做饭,正好去那补个缺。”
顾灵飞了悟:“师兄最近就是在忙这件事吧。”
不仅是范师弟,顾灵飞发现,这座大弥峰上不少地方都空了出来,留在山上的人所剩无几。
“师父也忙着呢。”李意道,“可算是赶在年前忙完了,不然今年你们在宗门第一次过年我都没法陪你们一起了。”
顾灵飞亲密道:“就算今年师兄不能陪我们过年,还有明年呢。我们以后一起过年的日子多着呢。”
李意很喜欢顾灵飞的说法,来日方长。
行中岛上风雨大作,天象不与外界相同,却有了一桩好处,临近过年也不怎么寒冷,二层的单衣服便足以对付过去,虽说没有了凡间围炉叙话的热闹却也有了另一番滋味在此间。
李意带着顾灵飞剪窗花,黄盛不爱这个,坐在一旁吃果子,只要有得吃他就不会无聊。
过了一会,黄显月也带着寒文来了,师徒几人温情脉脉。
黄显月突然道:“意儿,去将你杨师叔请来。大弥峰上难得热闹,他一人孤孤单单的,也没个弟子后人。”
李意领命而去,不一会就跟在杨子坤身后进入青竹小院了。
杨子坤面有病弱之色,粉红色的大袖长长垂下遮掩住他的双手,一直垂落在地,他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咳几声,自顾灵飞见到这位师叔的身影,一小段路他足足走了好半天。
大凡筑基修士,不说铜皮铁骨,也该是筋骨强健,风雨难侵,身康体健是不在话下。似杨子坤这般身虚体弱,与顾灵飞想象中的筑基修士相差甚远。
自他进入凉亭,浓重的香火之味随之而来,浓郁扑鼻,经久不散。恍惚到了道观祠堂,身出于巨大的祭祀活动之中。
杨子坤磕了两声,声音细长,“大过年的,这么把我也叫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