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坂佳乃笑,“别在意我,你们接着说,我就听一耳朵,当我是个透明人。”
停顿一会儿后,赤城翔平接回上文,“那桩案件的犯人在沉寂了许多日之后再犯了,并且行为还变本加厉,真的如同那个教授所预言的那样,袭击了普通人,将他重伤。”
镰本力夫在一旁补充道:“因为这件事影响太大,所以警方方面封锁了消息,现在案子正在秘密调查中,暂时没有很多人知道。”
天坂佳乃欲言又止,勉强问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能够这么断定就是那个犯人干的呢?毕竟他已经销声匿迹挺长一段时间了。”
自上次在医院遇险后,她已经放弃原有的觅食路径,转而依靠血库里的过期血袋和偶尔趁“吠舞罗”的人不注意,从任务目标身上取下一点“食物”来度日了。
这样做的代价是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黑雾”质量急速下降,身体能力也虚弱不少。
“这不是凭空捏造,而是有一定依据的判断。”镰本力夫面露难色,犹豫着应不应该把刑警友人告诉自己的情报说给一个新加入的“吠舞罗”成员。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他对天坂佳乃并不熟悉,只合作过一次,交谈的内容止步于任务交接。
镰本力夫知道她不怕苦不怕累、能打、长得好看却瘦弱得不可思议、面上经常带着微笑、是个比较好相与的权外者,除此之外,他简直是一无所知,不能确认她真的完全可信。
心思单纯的八田美咲倒是没想这么多,见镰本力夫停下叙述,于是不解地追问道:“所以说,判断依据是什么?是因为作案手段跟之前的案件很相像吗?”
既然是自己所尊敬的队长发问,那镰本力夫不好再纠结,和盘托出,“不是这个原因。”
“我简单看过现场照片,现在发生的案件的现场和之前发生的案件的现场之间没有任何一点相似之处。”说着,他咽下一口唾沫,极其不愿意回想起那些图景。
“打个比方,在之前的案件中,现场处理得如同工厂里的流水线,所有步骤都精确无误,没有任何血会被溅到地板或墙壁,犯人冷峻得不掺杂一丝私人情感,按照一套自有逻辑和理性来损毁尸体。”
“而在最新发生的案件里,那种冰冷的理性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狂暴的兽性与残忍,受害者腹部被捅穿,血液洒满墙壁,淅淅沥沥地流到地板上,要我说的话,我会说是一头大型野兽闯进了室内,接着实施了暴行。”
八田美咲:“我没理解你的意思,既然是截然相反的类型,那应该佐证的是犯人并非同一个人。”
“八田哥,”镰本力夫的表情凝重,“很不可理喻对吧,我刚开始听的时候也觉得这不应该被划归成同一个犯人,但现场的表象并不能掩盖犯人最真实的渴求。”
他沉重道:“他是个食人的疯子,无论是在理性控制下,还是彻底被兽性掌控的情况下,他都一如既往地渴望血肉,那种欲望太强,以至于根本没办法隐藏。”
这下天坂佳乃不笑了。
是哪个小垃圾脑抽?居然胆大包天到敢假冒她的身份去行凶,他是有几条命够赔?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堪称疯狂的猜想出现在天坂佳乃的脑海中。
会不会、是奏太也和自己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并非毫无可能,黑色裂缝背后连接着的空间就是一个谜团,既然她在穿过裂缝之后能来到这里,那奏太没有道理不能来。
越想,天坂佳乃越觉得自己拿到的那条红绳就是系统在提示自己,红绳的原主人也跟物件一样,转移到新的世界中。
而奏太的年龄尚小,没办法长时间地抑制住天性的冲动,或许有过挣扎、也或许有过愧恨,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犯下罪行,来满足自己的饥饿。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天坂佳乃的心就狠狠地揪了起来。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也是她最想避免见到的局面。
一旦被有组织、有纪律、行动有指挥的暴力机关给盯上,除非实力能强大到一力挡千军,否则吸血鬼的下场无一例外都会是被抓捕、被审讯,最后被处死。
在更大的伤亡出现之前,她必须尽快找到奏太。
天坂佳乃向镰本力夫问明了案发地点,那是一个用来堆放五金制品的仓库,位于郊外,平日里只有一个仓库管理员会在里面值班,这次受害者就是当晚值班的仓库管理员。
她准备到晚上去现场看看,希望能够从中找到奏太的踪迹。
后面谈论的事情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像是花花公子千岁洋又被伤心欲绝的女孩子给扇巴掌了之类的事情,天坂佳乃对此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