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让离离夹在中间为难,何况自己也确实无碍。本就是想着出口气,吓吓他们,那一招也并不是多重,按明峥的实力来说,修养个半日便可恢复。
凛礼耐心地宽慰离离,“怎么样,我这般处理,是不是颇为宽宏大量?”
看着凛礼求夸奖的模样,离离握住她的手,垂首道了句,“是。”这次是让她受委屈了。
寂北却拍了拍雷无异的肩,注入了一点法力,凛礼说算了,他可没说,这一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也只会让在他晚上就寝时,浑身酸痛,不过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想来一个月也是够了。
“我猜你们也查到安如婧的事了。”
寂北将他与凛礼寻到神女临凡的事分享给了这三人,见他们并未吃惊,也定是套到了话。
“虽是知道了这五十年前的往事,但眼下不知该找何人?知道这件事的人想必也......”
离离不忍再说下去,张家主是断不会留把柄在百木的,只怕也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凛礼下意识地将手贴近心口,“我有一主意,既然这事借了安如婧的由头,何不我们将计就计,只需说神女临凡已被找到,让那幕后之人自乱阵脚。”
她盯着雷无异,“现在你可以说说那木刻为何会在那里,而你雷无异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充满算计意味的眼神有意无意地露出让人不适的笑意,“也算是个法子。至于那木刻,是我家祖传的宝物,家母虽为安家的传人,但当年事发突然且年纪尚小,她也只说那木刻被封在地下,布满妖气,轻易不得去。”
难怪他要将凛礼送到那里,无非是想用妖气将她解决。
“不知令堂现下在何处,能否一见?”
想着此事还是从雷无异入手方便些,只是寂北未曾料到雷无异还有这身世。如此说来,他制作傀儡的手艺也是得了他母亲的教导。
雷无异沉思道,“百木外有一池边村,家母如今正在那里。只是我不愿为这事让她老人家费神,你们问完就赶紧随我回来。家母早已不是百木的人,断没有再为百木操心的道理。”
他知道母亲心中一直藏着这事,但却苦于力量弱小,不能反抗,这才心中郁结。
——
跟着雷无异来了他母亲家,虽不大,却收拾齐整。
有一妇人坐在藤椅之上用心刻着手中的傀儡,倒是有些神似雷无异。
他走上前,轻轻喊了声,“母亲。”
苗绘抬起头,眼中混着欣喜,“今日怎的想到回来瞧我这腿脚不便的老婆子了?”
看到雷无异身后又站了几人,已是明白,他们此行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安如婧而来。
“臭小子,还不带几位客人进来!既然你们是我儿的朋友,便唤我一声苗姨吧。”中气十足的声音显得有几分严厉。
几人互看一眼,遂跟着雷无异一道进去落座。
离离将拿到的画卷,手稿,还有厚厚的家书一并交与了苗绘。
想着既然是安如婧的遗物还是交给她女儿较为合适,雷无异虽是外孙,但远没有他母亲需要这些。“我擅自施了法术,可保这些手稿和信件不腐。”
苗绘端着这叠纸张良久,她总算是等到了母亲对她的牵挂和惦念。
苗绘打开那卷画,看都未看一眼,随手往火盆内一丢。
“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雷无异试图抢出,但是为时已晚。
火舌卷着纸张,直到烧尽画中之人的最后一点衣角才渐渐收了势。凛礼看不真切,那模样似乎有些眼熟。
“我有这些就够了,神女临凡图,早就该随着我母亲一道去了。”
她一看到这幅画,便会想起自己敬仰的母亲被百木抛弃时的痛苦。既然事情不日就要了结,那留着这画也是无用了。
这些手稿和家书才是她最放不下的,至于其他,在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
苗绘如今已是看破恩怨,她都已这般岁数,唯有过好往下的日子才算是对得起母亲安如婧的这封封家书和绵绵思念。
瞧见雷无异的母亲此举,明峥猜测,她对这百木的诅咒,说不定知道些什么,“敢问苗姨可是对这诅咒之事有所了解?”
她戳了戳柴火,“关于这件事,我确有一怀疑之人。我的养父,仇班主。当年正是在他的帮助下,我母亲才能成为木雕师,后来我被自己的父亲抛弃,他见我可怜,也知我母亲是安如婧,便将我收养,带在身边一道云游。因我得了母亲所写的傀儡百解,便开始替戏班做傀儡。后来老了,眼睛没那么好了,就一人带着这臭小子来了百木。”
她说着说着却叹了口气,“这些年我与养父时常联系,但一年前却再无他的音信。接着便出了木雕师诅咒的事,我想来想去,能做到这些的,也就养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