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橙想遮住话筒，已经来不及。
电话里，萧时钦的呼吸声停滞了几秒，而后听不清情绪地问：“刚刚，是谁在说话？”
沐橙很慌，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故作嫌恶地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沐先生。”
萧时钦视线落在窗外，目光有瞬间的清明，不过，酒醉的迷雾很快就漫了上去，脑子也比往常迟钝一点。
今天晚上，确实喝得有点多了。
电话里的那一声很短促，又有风啸声，其实听得不是很真切，萧时钦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脑子胀的有些疼，倒是没再追问。
沐橙又跟他说了好一会儿，萧时钦才挂断。
她转过身，顾铮收敛思绪，看向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两人坐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顾铮启动车子，问沐橙地址，她报了小区名字。
两人一路无话，相比来时，车厢里有种莫名的冷寂。
车子很快停在小区外，沐橙道了谢，刚要去拉车门，顾铮说：“听徐赫说，你今天办理了出院？”
“嗯，我不太喜欢医院的味道。”
“确实。”顾铮点点头，“徐赫让我转告你，尽量让自己远离不舒服的事或人，要是感觉情绪不对，一定要联系他。”
沐橙应下，又道了次谢，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她隔着玻璃冲他挥挥手，把帽兜戴上，双手缩在口袋里，转身往里走去。
直到看不见沐橙的背影，顾铮才松开刹车，驶离。
程漫租的是老小区，没有物业，设施故障后也没什么人负责维修。
通往她那一栋的路灯有一盏坏了，光线昏暗，加之西北风呼啸而过，多少有些阴森。
沐橙不自觉加快了步伐，一口气冲到楼道口，却不想被树木掩映的黑暗处，躲着一对吻得难分难舍的野鸳鸯。
她几乎听到了双方口水交缠的动静，可真激烈。
碰到这种事，总归是尴尬的。
沐橙垂着头，也没多看，就快步上了楼梯。刚到门口正输着密码，身后传来窸窣声。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她瞬间紧张起来，快速按下确认键，拉开门准备进去。
身后有人突然喊道：“橙橙。”
第81章 装傻
脚步声响起的同时，伴着手机的电筒光。
“快来扶我一把。”
是程漫。
沐橙松了口气，手摸进屋里开了灯，而后才回过身去。
屋里的光从门缝里透出来，她看到程漫仿佛被蹂躏过的嘴唇，更别肖说凌乱的头发，以及微敞的领口。
种种迹象都告诉沐橙，她就是楼下那对野鸳鸯中的女主角。
“别愣着，快来搭把手。”见她不动，程漫皱起眉催促。
沐橙挑眉，满含深意地问：“怎么？吻得腿发软了？”
程漫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还想狡辩，“别乱说。”
沐橙把人扶进屋后，抱臂靠在鞋柜上，“是不是乱说，自己先去照一照镜子再说。”
程漫正扶着鞋柜换鞋，闻言恼地推了她一把，“你这人，就非得拆穿我？”
“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又何必拆穿你？”
沐橙冲她抬了抬下巴，“说吧，野男人是谁？”
前段时间，还为了顾铮去酒吧买醉，这才多久，衔接的速度可真够快的。
这么一想，沐橙又问道：“跟这人认识多久了？几岁？干什么的？”
她认识的程漫可不是滥情的人，不为别的，她就是担心她是不是被顾铮给刺激到了，破罐子破摔。
“你说临时接个任务，就是他？”
沐橙这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让程漫有些招架不住。
她人晃了晃，手扶着头，一副喝醉酒的模样，嘴上哎哎哟哟地嚷嚷头疼，“不行了不行了，今天喝太多了，我先去睡了。”
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喝醉，程漫这副样子，离醉可还差了点意思。
沐橙凉凉地看着她那副拙劣的演技，“演吧，继续演。”
程漫却打定了主意装傻到底，“我真的不行了，太困了。”随着这话，人快速溜进房间，合上了门。
她真不想说，沐橙也没办法。
她走过去，敲了敲门，提醒，“洗个澡再睡。”
沐橙等了一会儿，屋里没回应，她也没强求，转了个向，进了次卧。
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才听到卫生间传来动静，沐橙笑了笑，裹着被子睡了过去。
——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天还尚早。
沐橙一想到今天的生日宴，就有些睡不着，索性就起床了。
一打开门，就撞见程漫轻手轻脚地从房间里出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这么怕我问？”沐橙说。
既然看见了，程漫也没偷偷摸摸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