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意识到自己说太过了,又沉吟片刻:“那你怎么想?还不和他断干净?”
“断啊……”白舒轻声呢喃着,他抽了好几口,嗓音早就没之前那么清澈,这会儿情绪像黏在了声线里,只让人听了都觉得酸涩。
“那你以后别见他了。”路玉白冷声。
白舒吸着鼻子,闷了一会儿:“不行,得循序渐进,你不知道什么是戒断反应吗?”
“后退一百步,然后他冲你摇摇铃铛,你就欢快地前进一百零一步?”路玉白嗤笑。
“我听不见。”白舒说不过就开始耍赖,抱着膝盖窝在副驾驶里。
“爱听不听。”
路玉白没受过这种情伤,完全理解不了这种难舍难分,他只想让白舒开心点,别为那个狗比勺子伤心,别的一概不在乎。
只要听白舒说断,他也就懒得多说什么,杵灭了烟蒂,又从盒子里掏了根新的出来。
车重新开上机动车道,路玉白摇下点车窗,风把白舒的头发吹得四处乱飘,他刚哽咽了一会儿,这下完全没工夫伤心,手指拨凌乱的头发都来不及。
“路玉白!你有病吧?窗户关了。”白舒红着眼睛喊。
他见驾驶座上的人没有半点动静,又气又恼,语气都往上扬了个调:“关了!!!路玉白!”
路玉白心情姣好,叼着烟打方向盘,风里带着清晰的槐花味儿,他斜眼一睨,唇角上扬个恶劣的弧度。
“不关,吹着吧,给你脑子吹清醒点。”
*
白舒到家的时候,早已经没那么悲伤了,他脸都被吹得有点僵,鼻涕收不住地流。
他恨着望了路玉白一眼:“你真的有病。”
“哦。”
路玉白这会儿心情好得很,从早上起床开始,他就没遇到一件让他心情不悦的事儿,这会儿简直美得孔雀尾巴要摇上天了。
白舒拳头打到棉花上,气得更甚,小跑着踹了路玉白一下,两人一块儿进了别墅。
进了客厅,白舒给自己拿了块小棉被,盖着躺侧躺到沙发上,语气懒洋洋的:“你怎么换车了?你的大老婆呢?”
路玉白闭目养神:“撞了,在修呢。”
“啧。”白舒裹紧了点,浑身才没那么冷,“什么时候撞的?人没事吧。”
路玉白眯起眸子回忆了会儿,才道:“A大本科放假那天撞的。”
白舒轻呵声,眼神怪异地:“你怎么会记得人家A大本科放假的时间?你不是全年午休的免费劳动力博士生吗?”
“你话真的多。”
路玉白坐了小半会儿,抬起手表瞥了眼:“我差不多要走了,还有两个建模没做。”
“诶,你等会儿。”
白舒一把掀开棉被,眨巴着眸子好奇道:“你那天在酒吧,给你发消息的小宝贝儿是谁?”
路玉白斟酌片刻,才找到个合适的词:“正在发展对象?”
“一个学校的?”
路玉白蹙眉想了想,上次他没承认,应该就不是,于是摇了摇头。
“那你俩什么时候发展到在一起?”白舒把下巴枕在手臂弯里,漂亮的狐狸眼眨巴得欢,看起来有点意外的纯。
“不知道。”路玉白舔舔唇,“这得看我在他心里什么时候达到及格线。”
什么时候能愿意见他一面。
“可以。”白舒无语地瘫回沙发上,“不愧是搞学术的,连恋爱都要观察数据,是不是误差过大就要舍弃啊?”
路玉白笑了笑。
这个形容很有意思,似乎一段抽象的感情化为了形象的图表,虚拟的情爱成了真实的心动数值。
有种独有的浪漫。
“没有误差,这是个理想化数据。”
第26章 少爷 你最近光顾这儿的频率有点高啊?
江源这回长了经验,他以提前回学校准备新课程为理由,忽悠了江戈,江女士还亲自给他订了票将人送到高铁站。
打了一个月柠檬茶,江源现在抬起手臂都能看清肱三头肌和肱二头肌。
他拎着和来时一样轻便的行李箱,在A大正门外下了车,这会儿很少有人在学校,寥寥几个也是为了在学校做实验,起早贪黑的看不到个人影。
路边的槐花远没有走时那么茂盛,凋零残败的枝丫落到花坛缝隙里,枯萎的味道格外沁人。
像是福尔马林。
江源恹恹的,捂着鼻子走完了漫长的道路,到了单元楼门外,他手指往包袋里一摸。
完蛋。
忘记带钥匙了,还放在家里的书桌上。
他无奈地给柯然打了个电话,这会儿人还在床上睡着,江源连打了七八通,才把人弄醒。
“柯然,你在家吗?”
柯然眯着眼,睡眼朦胧地:“不在,咋了。”
“我到学校了。”江源顿了顿,“但我没带钥匙,进不了出租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