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阐丝毫没有被拒绝的窘迫，和蔼笑了笑：“那真是遗憾，上将再见。”
室外艳阳高照，哪怕许戎反应及时挡住了落下的阳光，原渊在出了医院门时被一瞬刺目的光亮唤醒。
一张白糯小脸埋在外套里，撑开的蓝瞳中像是蒙了一层雾，喉咙干涩得难受。
他拽了拽许戎的领口：“浓浓，圆圆想喝水。”
幼崽期的小鱼对环境适应能力不强，尤其渴水，每天都需要泡上至少一小时的水，饮水量也较普通兽人要大上许多，加之痛得厉害时流了不少汗，原本水润的唇瓣如今干涸得像荒星上开裂的土地。
许戎看得心疼，又顾及到天色不早，只能放弃赶往飞行器的想法：“我们先去吃晚饭，给圆圆找水喝好不好？”
小人鱼蔫蔫地点了点头：“嗯。”
他慌极则乱，一时不查甚至没注意到进的是金诚集团旗下的餐厅，小鱼喝完水后没吃几口菜就昏昏沉沉地又睡着了，而许戎自己也没能醒着出餐厅，眼皮沉重阖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中招了。
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到处都是金灿灿的囚室里，许戎环视四周，在囚室外的小笼子里发现了还在昏睡的小鱼。
双手被拷在身后，竟然一丝精神力都使不上来，许戎尝试着去唤醒沉睡的原渊：“圆圆，醒醒。”
听到呼唤的小鱼缓缓睁开了眼，蓝眸懵懵的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在与许戎相距甚远的小笼子里时急得去掰铁笼栏杆：“浓浓！”
本就因生长痛卸去了大半力气，很快小鱼白嫩的掌心便磨得一片通红，许戎稳下心安抚他：“乖乖，别怕，先别乱动。”
他环视四周的设备与通风装置，初步判断他们目前正位于一台星舰之上。
人口绑架？
他心头疑虑，精神力像被手上的镣铐一同关进了笼子里。
应该是熟人作案，并且是一个知道他精神力等级极高的熟人，否则不可能会注意到要给他戴上精神力抑制锁这样军部用于控制穷凶极恶的精神力者罪犯的器具。
许戎死死盯着紧闭的窗门，仔细回想自己此前都得罪了哪些罪犯。
太多了，他一时没有头绪，但却有怀疑的人选。
舱门缓缓打开，探进来一个贼眉鼠眼的佝偻身影，是个灰鼠兽人，对着门外谄媚道：“老大，人和鱼都在这里了。”
随后挤进来一个壮硕富态的身躯，正是今天刚在医院碰过面的金阐。
“许上将，别来无恙。”
心底的猜测落了实，许戎竭力维持着冷静：“金先生，请人做客可不是这种请法。”
只见过一面的人发出的邀请，许戎是万万不敢去，却没想到还是没躲过。
“许上将不肯来，那就只有我亲自请了，还费了我不少心思才弄到你手上那个足够限制S级精神力者的抑制手铐，”金阐转而往关着原渊的小笼子走去，“这就是古籍上的鲛人？”
知道面前的胖子就是绑了他的许戎的人，原渊对着他龇起了牙，幼崽期小鱼龇牙咧嘴就像是幼猫一般毫无威慑力，但那口锋利的牙依然让金阐看着发怵。
许戎这下大约明白了金阐是冲着他养的小鱼来的，仅仅是S级的抑制手铐还不足以完全困住他，但要用精神力强行突破还是得费点时间。
他用眼神示意笼子里的小鱼先安静下来，随后才尝试着跟金阐讲话拖延时间：“不知道金先生这次请我们来，是为了什么？”
人被关在囚牢里，金阐确定他挣不开S级的抑制器，自然肆无忌惮起来，慢悠悠地笑道：“金某呢，早些年得了一本很有意思的古书。古书上记载在古地球有一种上身人身下身鱼尾的物种，叫做鲛人。”
上身人形，下身鱼尾，可不就是跟蔚蓝星生活的人鱼一个模样。
他继续道：“听说鲛人一族擅长纺织，织出的鲛绡入水不湿、价值连城。”
试问能有什么比“价值连城”更能打动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金阐盯着笼里小小的人鱼，仿佛盯着此后的一个聚宝盆一般眼神狂热。
听完描述的许戎无语了一瞬，往上仰了仰脖子：“呃……恕我直言，我家小鱼不会织布，我脖子上的围巾就是他织的。”
不只配色糟糕得辣眼睛，针脚也粗糙得让人感动，这短短一条刚好围住脖子一圈的围巾上起码有几十处开裂的线头。
“……”
聚宝盆价值瞬间减半，金阐不可置信地盯着这条埋汰的围巾看了许久，自我安慰道：“没事，听说鲛人落泪成珠，鲛珠也是无价之宝。”
鱼各有不同，可能只是这条鱼不擅长针线活，就算只是一条小鱼，每天流的眼泪也够他赚得盆满钵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