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临珰心里比较烦闷的事儿了,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好,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她家有最大决定权的还是她妈妈,这么重要的事,她还是准备先和妈妈说。
周末晚上,临珰打电话给了母亲,那边没有接。
临珰知道,一定又是在忙工作上的事,她妈一向很忙,别说是周末,就连过年也未必能休息。
她没有再打过去,只是一直等着,等到十点,终于那边有打回来了,电话那边是她妈妈干脆利落的声音:
“有什么事吗?”
“妈妈,我想报艺术高考。”她知道,妈妈一向雷厉风行,不喜欢人磨磨蹭蹭半天不说话。
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直接道:“你的学籍不在那边,没有办法参加艺考。”
临珰愣住了:“那我是不是也不能参加高考,不能上大学了?”
“是。”临母道,“除非你来云市参加考试,不过就算是来云市,我也不会同意你参加高考。”
“为什么?”临珰眼泪都要出来了。
“你们学校的老师跟我说,你英语听力口语都很不错,我打算让你高中结束后直接去国外。”临母没有什么情绪地说完,又接着道,“我还有点事要忙,如果你想更清楚地了解这件事,等寒假回来我再跟你说,我先挂了。”
电话立即被挂断,只传来滴滴滴的提示音,可是临珰拿着手机却迟迟放不下去。
她努力了那么久,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努力做题,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进步,可现在却告诉她,她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宋暖正在冲刺阶段了,程琰最近越来越沉默,可能压力也很大,她不知道该跟谁诉说这件事。
她还是照常去上学,也没有和程琰提过这件事,就像是什么也不知道一样。
她不提,程琰也没有过问。她发觉,她和程琰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了。
体育课上,他们没有再讲过故事,只是抱着篮球,机械式地互相帮忙捡球;阅读课上,程琰也不跟她讲杂志上的图片了;还有音乐课,他们也只是一个走在前面,一个走在后面,什么也不说。
音乐课后,她默默走在前面,终于是没忍住停下脚步,后头看着身后的少年。
少年也停下了,驻足望着她。
“程琰。”她喊。
“嗯。”少年应。
她转过身来,站在台阶上,仰着头,看着他:“你有没有发现,我们好像不经常说话了。”
程琰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只是垂着头,盯着地面。
“你...”临珰的声音已经变了调,“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程琰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没有。”
临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好像从他口中也问不出什么来。她转过身,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下走,接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开始动起来。
走着走着,她忽然道:“我妈说,我的学籍不在这边,我没办法参加艺考。”
实际上,艺考报名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们都知道。
“嗯。”程琰没说什么,跟着她继续往下走。
“你是不是生我气,觉得我骗了你,我没有办法参加考试。”她又停下。
程琰也停下,淡淡道:“没有。”
她问:“那你为什么不爱说话了?是因为学习压力太大了吗?还是我太吵了?”
程琰没有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天收到了一个来自海外的短信,短信上客客气气地跟他说,他没有能力照顾好临珰,让他和临珰保持距离。
“我知道了。”临珰继续往下走,她觉得,或许就是没有那么喜欢了。
他们还是像原来那样一起上课,一起学习,可周围再也没有那种氛围了。临珰说不出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但就是没有那种氛围了。
还有同学来八卦过,问他们俩是不是分手了。
临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没有和程琰谈恋爱,自然也没有分手一说,只是他们真的没有以前那么亲近要好了。
天气越来越冷,开始有人戴上围巾帽子,临珰也戴了围巾,可她始终没有见程琰戴过那条围巾。
她虽然看不清,可如果程琰戴了,她会看到那条模糊的米白色影子。
她偷偷往旁边瞥了一眼,看见身旁人正在认真写作业后,又收回了眼神。
她不知道程琰是怎么还能学得下去的,可她一点儿都没有心思学习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认为早恋影响学习。她甚至都没有早恋,却已经影响学习了。
老师在课堂上巡查,脚步声走来他们这一排,她只能拿起笔,装模做样地往纸上写些什么东西。
她听见老师往程琰的桌子上敲了两下,小声道:“下课后去医务室拿一瓶冻疮膏抹抹手,你跟医务老师说,我让你去拿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