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好看!太好看了,像天鹅!”
那是一身白色羽毛的裙子,风一吹,羽毛摇摇晃晃,上面点缀的几颗钻反射出耀眼的光,一看就价值不菲,但好像也只有这样的裙子才能与她相衬。
他知道没有问自己,但还是情不自禁道:“好看的。”
女孩的视线转了过来,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谢谢。”
“走了走了,头发还没弄呢!”
她被人拉着走了,还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对她笑了笑,不知道她有没有感觉到。
“哇——”
刚进多媒体教室,就传来一阵欢呼,接着盛夏和李槐安跑了过来,围着两个女生左看看右看看,各种夸夸。
“这也太好看了吧!我就说我的眼光不会错。”盛夏上下打量一眼,有些骄傲。
“确实好看。”李槐安附和。
“别夸了,夸得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表演什么时候开始啊,我们这边儿差不多了,盘个头发就行了。”宋暖顺手把包放到盛夏手中,牵着临珰去了空位,开始折腾她的头发。
宋暖的手很巧,很快就把临珰的短发盘成了一个花苞的形状,往上面夹了几根羽毛发饰,这下看起来更像天鹅了。
李槐安一边欣赏,一边回答:“快了,六点半开始,老师都让搬小凳子了,我帮你们俩拿了,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行,谢谢你啊。”宋暖道。
“不谢不谢,请我喝水就行。”李槐安逗她。
几人说笑着,临珰却看到了离得有点儿远的程琰,她微微站起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道:“你是不是还没拿凳子,快去吧。”
一旁的盛夏和李槐安才注意到他,盛夏也说:“顺便去看看教室还有没有人,催催他们动作快点儿。”
他点点头,起身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多媒体教室,李槐安才问:“他怎么跟你们一起?”
宋暖解释:“刚刚让他帮忙回去拿了点儿东西。”
“这样啊。”李槐安还想刨根问底,但想了想,就此打住了。
外面的报幕声已经传过来了,几人一同朝自己班上的位置去。
露天的操场上,临珰和宋暖坐在班级队伍的最后面,惹来很多目光。宋暖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的比赛,已经习惯了,但临珰很不习惯,她甚至很少穿裙子,她眼睛不好,家里人不放心她穿裙子出门。
一直到夜幕降临,节目开始,周围的目光才消散一些,她松了口气,坐在座位上认真观看表演。
虽然看不见,但舞台的音乐声和同学的尖叫声还是让她觉得很热闹,她很少处在这种热闹的氛围之中,感觉别样的新奇。
很快,轮到她的节目了,她被领着上了舞台,坐在舞台侧面的钢琴旁。
灯光暗了,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放在钢琴上,接着,聚光灯骤然打开,落在她的头顶,与此同时,如流水一般的琴声缓缓淌起。
温馨明媚得如春日一般的曲子钻进了观众的耳朵里,所有嘈杂吵闹的声音安静下来,只剩下窃窃私语。
程琰就坐在前排,他听见有人在讨论舞台上的人,他们说跳舞的女生挺好看的,可他眼里只有坐在钢琴前面的那个女孩。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似乎他也在台上,就站在她的钢琴前,她所有抬头的笑意都是面对着自己的。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学生消失了,老师消失了,操场消失了,学校也消失了,只剩聚光灯下的他们。
他弯着唇,看着面带着笑意的她。
消失的后只剩一片黑暗的地方开始生长万物,有溪流穿梭而过,两岸是垂荡的杨柳,有鸟鸣声,有风吹声,绿油油的草开始奇迹般生长,从他们的周围直冲天际,于是,在这一片生机盎然中,又只剩下他们。
音乐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镭射灯无情地照在人脸上,只是一瞬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留在他和她之间那道无法跨越的黑暗鸿沟。
她在台上,他在台下,不仅这一次,不仅这一刻。
他看见李槐安匆匆忙忙地上台,为她拢起拖在身后的裙摆,忽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感觉弹钢琴的女生更有味道一点儿,就是可惜了,眼睛有问题。”
“你可别,我堂哥和许伏朝一个班,他们班谁不知道许伏朝以后是要入赘到临家的,你想想许伏朝那是清北的料子啊,人长得又不错,临家得多有钱啊?”
“我也听说了,说那个女生的妈是上市公司的老总,还是在云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咱们这种就算是打一辈子工也够不着人家。”
......
程琰没有勇气再听下去了,他起身拿起小凳子就那么大喇喇地往回走,组织纪律的学习委员要拦他,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