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群见他受伤,哪肯放过,拍马便追赶而来。
卢苍伏于马背,看着扈群离他越来越近,不由得胆寒。
然而此时,阮常林已经飞身上马,手持一杆亮银枪向他奔来,“卢将军速回,我来对付他!”
洛若兮也知道情况不妙,已经派了数人前去接应,所幸及时赶到,扈群又被阮常林拦在半路,卢苍才得以惊险脱身。
那边扈群正追赶间,左侧杀出一位银袍青年将军,见了他二话不说便挺枪来刺。扈群连忙举起手中刀刃招架。
但不出一个回合,他便感受到此人的枪法极其精湛,毫无破绽,让人捉摸不透,自己只能不断奋力的去抵挡,几次想要变守势为攻势都没能成功。
李卓刚刚尝到了放冷箭的甜头,见阵中那位银袍将军将扈群逼得节节后退,又命手下再次放箭。
洛若兮吸取了教训,紧盯着守平关上李卓的动向,远远地望见李卓又命人放箭,连忙向阮常林喊道:“子贞,注意左侧射来的箭!”
阮常林也早有预料,与扈群单挑过程中还用余光关注着对方的弓i弩手。眼看着箭矢射出,他长枪一挑,策马转向扈群右侧身位。
而扈群前几回合吃了大亏,心中不服,见阮常林突然挑枪,以为他终于露出破绽,未作多想,坐下马儿向前几步,刚好来到阮常林刚刚的位置。
然后便觉后背一凉。
从守平关射出的冷箭恰巧扎进了扈群的背部。
剧痛袭来,扈群瞪大双眼,口吐鲜血,手中兵器应声而落,人也栽下马去,没了生气。不需要阮常林再补枪,此人已经被自家的冷箭射中身亡。
李卓本想故技重施,却聪明反被聪明误,折了得力战将扈群。当即一拍脑门,悔恨不已,又不想让人知道是他下的命令,于是恶狠狠地盯着刚刚放箭的弓i弩手:
“你胡乱放箭,让我白白损失一员大将!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斩首示众!”
那弓i弩手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乞求:“求李太师饶命啊!第一箭我是射中了的,那第二箭谁能想到他二人会换位置?李太师,是你让我放箭的,我冤枉啊!”
李卓听他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推,更觉此人留不得,从怀中取出帕子堵住他的嘴,吩咐左右立即将他拖下去。
不足一刻钟,刽子手便将那弓i弩手的脑袋呈给李卓看。李卓捏着鼻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已知晓。
射箭的人是斩了,但扈群也没了。扈将军是李卓手下最为骁勇善战的猛将,以前还从未见过他与人单挑打不过的情况。
那么刚刚与他交手的一定就是传言中那位姓阮的将军了。
李卓心中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可恶,他昨日派去的使者极有可能是中了洛若兮之计了,对方一定是故意误导他放松警惕。
果然,洛若兮见敌将已死,自己也翻身上马,引领着早已准备就绪的大军冲出营寨,向守平关攻去。
李卓大呼不好,忙令手下鸣金收兵,关闭城门。
待洛若兮和阮常林攻到城下,吊桥已高高悬起,城墙上矢石如雨,最先冲上去的士卒死的死,伤的伤,苦不堪言。
还是慢了一步,让对方反应过来了。
洛若兮看着眼前的局势,像极了当时她与王角对峙时的场面。只不过那时,坚守不出的是她,进攻受挫的是王角。
现在倒是完全对调了。
守平关是京城长平的最后一道屏障,故而修建得坚固无比,每隔一段时间还有人专门负责加固。相比之下,荣宁郡城根本算不上什么。
不仅如此,守平关的选址也十分考究,四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王角当时还可以期盼一下郡城内粮草不足,但守平关的背后是大燕最繁华的京师。长平城大,粮草充足,时间久了,耗不起的只会是自己。
只要李卓铁了心坚守不出,她实难攻破。
“今日斩了敌军大将扈群,已经收获颇丰,鸣金收兵吧。”洛若兮下令道。
有些人只道是洛若兮见好就收,用兵谨慎。但懂点兵法的都知道,他们必须想个法子,诱李卓主动出来,否则联盟最后只会无功而返,而李卓的势力将再难以拔除。
但问题是,前番将计就计,骗他出来一次,日后他只会更加小心,不会再像今日这般轻敌冒进了。
难办。
大军返回营寨,各回各帐歇息去了。洛若兮心中忧虑,虽然打算在榻上小憩一会儿,却翻来覆去无法入眠,脑子里滚动的都是三国时期的经典战役案例。
诸葛亮北伐时面对司马懿,就是无论如何也破解不了对方坚守不出的问题,空耗粮草和心血。后世有人借此把诸葛亮的军事能力贬得一无是处,洛若兮觉得过于偏颇了,这个问题在冷兵器时代历来就是个绝世难题,极难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