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酸软的腰肢转身回了屋, 她也着实没有多余的力气干别的,回到还有余温的土炕上,一沾枕头就说了过去,这次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一阵犬吠和马鸣声同时响起,沉睡的中的人尚不知今夕是何夕,本能的爬起来朝外走去。
“霖骁,外面发生了什么?”
陈霖骁不让她再叫“二哥”非要她喊夫君,但喊了几次她总是觉得有些别扭,关键是每次她一喊“夫君”,陈霖骁那一双眼睛就像是饿急眼的狼,好像下一刻就要将她拆骨入腹。
索性直接改口称呼他的名字。
说完,她才慢慢的恢复了意识,想起来陈霖骁说要去后山的河边看看,想到这里她一阵慌乱,赶紧收拾好自己的散开的衣衫和头发。
山里几乎没有什么外人过来,青梅道人过来也不会骑着马,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害怕,但又有些好奇。
还好陈霖骁只带了金乌出门,大黑和二黄天青都在家里,她带着两狗一狼来到了院子里。
大黑和二黄还在狂吠恐吓门外人,“咚咚咚——”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跟着陈霖骁去了一趟京城,也学习到不少的礼仪规矩,听到这声敲门声,她心中的惶恐减少很多。
至少门外的人应该不是什么无礼之人。
“是谁?”她一边朝着门走去,一边柔声的询问。
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陈夫人,白某星夜兼程赶来,诚心拜见闻山先生。”
认出门外之人,姚金枝暗暗松了一口气,脚上的动作也快了不少,打开院门便见白海一身湿衣,额间还有一缕墨发湿哒哒落下。
“原来是白大人,快进来,霖……我夫君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她话刚说完,就看到不远处走来的男人,刚才客气疏离的眸子,在看到来人后瞬间变得柔软含笑。
“可是巧,他这不就回来了。”
白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好和陈霖骁冷厉无情的眼眸对上,虽然早就知道他素来这样冷情,但还是不由得心里哆嗦了一下。
“闻山先生,主子让我给您带封信。”
这功夫陈霖骁也已经走到了姚金枝的身边,他向来冷淡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转而看向白海。
“进去再说。”
被他牵着进了门,姚金枝才注意到陈霖骁手里拎着三四条大鱼,各个都是肥头肥脑的。
“河里的鱼很多?”在京城她就已经习惯了家里日日都有人拜访,这会儿也不会觉得拘束。
依旧像平时一样,和陈霖骁说着家常。
“嗯,雨大水急不少鱼被冲了下来,搁浅在浅滩上。”
她眼睛瞬间明亮了不少,但瞟到走在陈霖骁身后的白海,又将心里中的激动往下压了压。
见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陈霖骁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晚点带着桶一起过去。”
见两人旁若无人闲聊,跟在后面的白海急的抿紧了唇,却又忍住没有打扰二人。
进了屋姚金枝接过了鱼,并没有跟着二人往堂屋走,陈霖骁带着白海来到了堂屋坐下。
“山里简陋没有茶水,白大人喝点热水缓缓吧。”
七月的天淋了雨也不觉得冷,更何况白海还是习武之人,这样的温度于他而言更是算不得什么。
接过陈霖骁递给他的水,顾不上喝一口,赶紧拿出藏在胸前的油纸包,打开后露出了明黄的绢布封皮。
“之前主子和先生谈的卫所之事已经初见成果,只是还有不少的问题没有解决,朝中大人们也出了不少的良策,但效果了了,所以主子命属下八百里加急送信。”
说明来意之后,他又想起来时听到的消息。
“先生可断古今,西南果然暴雨不断,东方大人那边筑造的大坝在前几日已经被冲毁,但也庆幸大坝筑造的结实,给足周围百姓撤离的时间,所以人员伤亡并不大,只是损毁不少良田。”
白海还在感慨良田的损失,陈霖骁已经面无表情的拆开了那封信,他目光淡淡的扫过,剑眉微蹙。
“重新丈量良田,重新统计人力财力都耗费巨大,且官绅霸占百姓良田,这次重新丈量统计过后,岂不是要名正言顺纳入官绅名下?”
霸占百姓良田或许不能轻易改田契,但这次重新丈量后,只要和里正报上去,官府就可以随时改动,这全然是给了官绅欺压百姓的机会。
这个问题在朝会上早已经吵了不是多少次,不然景宣帝也不会让他跑这么远找闻山。
“可官绅得了良田,上缴的税是平民的两倍,如此正好解决了朝廷的燃眉……。”
对上冷厉却充满怒火的眸子,白海将没说完的话都咽了下去,他知道陈霖骁和朝中那些言官一样,都心向百姓,只是替百姓伸冤了,那么卫所的事情就能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