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摩拳擦掌要去解救李颂,危乐成却扯扯我,示意我看过去。
凌寅,我们的给圈天菜凌寅,正在被三个大汉围着,脸色冷得都能结冰,边上的人叽叽喳喳,他仰头望天,充耳不闻,深深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传说中“物我两忘”的精神。
我说:“你拉我干嘛,队长不是跟他们聊得很融洽吗?”
反正我是没有解救队长于水火之中的念头,并且也不允许危乐成有这个念头,我勒令他跟我一起找宣钧,结果发现宣钧正在用流利的英语问候别人祖宗十八代,就因为别人不小心踩了一下他的鞋。
眼看着他们吵的热火朝天,马上就要打起来了,我立刻拉着危乐成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李风雅呢!她总归要正常点吧?”
在六层高的生日蛋糕边上,我终于找到了与寿星攀谈的李风雅,跟危乐成挤了进去。
“幸不辱命,我没给您丢人吧?”
李风雅打量了一下危乐成,露出满意之色,马上就开始跟她刚认识没两天的高管姐姐介绍起了危乐成。
这位蒂芙尼的高管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但保养得宜,一见危乐成顿时露出惊艳之色,向他伸出手:“沃尔布加·布兰登。”
危乐成握住她的手微微一欠身:“Victor。今晚的您真是美丽动人。”
看看人家这张脸,两句话就能拉来一个个资代言。
我现在就是嫉妒,非常嫉妒。
所以我还是走开决定去拯救可怜的李颂。
我带着那盘品质上佳的蓝鳍金枪鱼走过去,向旁边的两个女孩打了个招呼,李颂一个饿虎扑食开始大快朵颐,两个姑娘见状立即面露嫌弃地走开了,我问他:“你喝了多少?”
李颂茫然地说:“不知道啊,她们递给我我就喝了,哥我跟你说,这洋酒还没我们那的老白干带劲……”
不带劲你还能喝成这样。
我长叹一声,被室内的酒气和噪音整得头痛,想出去到甲板上吹吹风透透气。
好不容易挤出去,突然哗啦一下,人群又一股脑地开始往外面涌,我耳朵都要被吵聋了,勉强听出他们说要看海上烟火表演,于是全部都跑出来了。
怪不得一个生日宴会能有这么多人来,我估计三百多名游客基本上都来了吧,我被挤得够呛,已经挨到了甲板边缘,扶着栏杆,还是感觉一股推力把我往外挤,偏头一看,宣钧刚好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心说你不是要打架吗,怎么也被人挤成这样。
他皱着眉头看我一眼,对着人潮大喊别挤了,但是无济于事,天边绽开的烟花已经让本来就酒精中毒的人群更加上头了,我紧张地想这该不会出现踩踏事件吧,学着身边的人踩在栏杆上避开这股推力,忽然感到有雨滴落在脸上。
我冲着宣钧喊:“是不是下雨了啊?”
宣钧没听见,向我伸出手喊着:“过来!”
我倒是想过去,可是已经被挤得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忽然船身微微一晃,虽然只是轻微地倾斜了一下,然而本来拥挤的人群都往我这边倒,我望向餐厅里水晶灯照耀下唯一明亮的那一小块地方,危乐成正微笑着对他们侃侃而谈。
又是一滴冰凉的雨滴落到我脸上。
我倚着栏杆想要把人群推回去,忽然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就感到身后一空,然后是原来站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孩子发出的盖过欢呼声的尖叫。
我看见远处危乐成原本带着淡笑的脸上陡然出现惊骇欲绝的表情。
真的下雨了啊。
我瞬间坠入无尽的海底,头颅如同被一把铁锤重重的地锤击,不像是碰到海面,反像是从高空落到大理石上,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最后一眼,我模模糊糊地看到有一个人毫不犹豫地从游轮上跳下来,在他身后万千烟火轰然炸开,如一场花雨纷纷而落。
在偌大游轮的对比下,那个身影显得那么渺小。
宣钧。
我想起,前世的最后一刻,也是宣钧第一个来救我。
只是他没有成功救下我。
虽然家乡近海,但是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看过海。
访谈里要我说出对大海的印象,我想了半天,才勉强翻出电影鉴赏里的大海,犹犹豫豫地说了一句:“包容万物。”
好像所有对大海的描述都是海纳百川,广阔如同天际,又或者是湛蓝清澈,无与伦比的美丽。
但我可以说,夜晚的海是完全不一样的。
迎面注视着他,他在引诱我走向毁灭。
我对着大海回忆我并不算灿烂的二十七年人生,想不通我为何走到这个地步。
被雪藏的这两年我并不是什么事都没干,写了几首歌都石沉大海,听的人始终寥寥无几,我想我应该还能继续走下去,就算团队解散,公司雪藏,爱人背弃,为了依然爱着我的人我还是能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