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听你打喷嚏了，你把这个喝了，预防一下吧。”
他看向她身后，皱眉问道：“你刚刚……都看到了？”
“嗯，不过你要是不想被别人知道，我也可以没看到！哎呀这不重要，你以后多穿点吧，冬天太冷了，我走啦！”
林织把板蓝根塞进陈韩山手里，双手遮住头顶就跑走了，长长的马尾在身后摇晃，她很快消失不见。
陈韩山看着兜兜转转又回到他这里的板蓝根，无声地笑了。
第16章 最初的心动
陈韩山第一次见到林织这个名字，是在初中毕业那年的晚报报纸上，她和他的名字出现在同一个表彰版面上。
那一年，她是实验学校的中考状元，而他获得了市初中生物理竞赛一等奖。
他们一同考入了目巷中学，又很巧地分到了同一个班。
陈韩山最初只是觉得她是一个成绩很好的女生，顶多再加一个脾气不错的优点。其他同学会说她长得好看，但他却不太在意这个。
高中时期的男生总免不了有些自恋，即便沉默如他，也知道自己的长相不错。也许是同性相斥，他对同样出众的外表并不会注意太多。
林织在女生中属于个子比较高的，所以排座位的时候被排到了后面，离他很近。后来经过几次调动，她就坐到了他前面。
但即便如此，他们之间也没有太多交流。两人之间最多的联结，大概就是林织的后脑勺总会出现在陈韩山的视线里。
久而久之，陈韩山养成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习惯。那就是，不在教室里时，他也会下意识地寻找熟悉的后脑轮廓和长马尾。
林织是女生里面最喜欢打篮球的，而且技术也还可以，陈韩山总能在体育课上看到她捧着一颗篮球练投篮。
那时候班里的男生爱开玩笑，经常会朝她喊：“林织，我们一会儿打全场缺个人，要不要来一起？”
林织也不恼，都是笑着大方回应：“我加入你们，如果赢了，要说对方胜之不武。如果输了，那要怪谁呢？”
陈韩山勾勾嘴角，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
在校园里，长得好看的女生成绩好又没架子，一定是会被许多人偷偷喜欢的。像林织这样还会打篮球的，完全可以被称为“女神”。
“女神”即便拒绝也都温温柔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男生们至此已经没了方才积起来的勇气，只能木讷沉默地回应。
那天的天气很好，阳光不燥不热，暖暖的照在每个人身上。
林织眯起眼睛看向篮筐，抬起右手划过头顶，又指向篮框，像是在比较自己和篮框的高度，果然下一秒她就皱起眉头，应该是比较结果不太很让她满意。
陈韩山觉得有趣。
她独自练球的时候很容易笑场，他在一旁看着，不明白她的笑点在哪里，但却逐渐被她的笑容吸引。
她嘴角的酒窝盛着夕阳，像是融化了的蜂蜜。
陈韩山有种冲动，想摊开手心，问问她能否分他一点甜蜜。
林织踩着自己的影子，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跑跳一摇一摆。陈韩山坐在她后桌听课的时候，也常在想，怎么会有人的头发长得这么多这么长，而且在不同的角度和光照下，似乎还会呈现不同的光泽。
有好几次，他也想学着那些调皮的男生，直接上手拽一拽。
她的三步上篮好像不是特别熟练，陈韩山一眼就看出是脚步走位有问题，他犹豫了一会儿，朝她走去。
“一大二小三跳。”
林织抱着球停下来，看向他，说：“理论知识我都知道。”
陈韩山挑了挑眉，说道：“你第二步跨出来的时候，脚忘记蹬地了，所以后面的动作就乱了。”
林织眨了眨眼睛，思考了一下他的话，然后退回原地，重新开始。
这次，真的一次性成功了。
篮球进框，然后“啪”的一声落地，滚到了陈韩山脚边。
他弯腰拾起篮球，递还给她，笑着说：“很聪明。”
“你也不赖啊！要不要打一场？”
陈韩山完全没想到会收到她的邀请，下意识拒绝的话沉没在她干净清澈的目光里。
“不怕我胜之不武？”
她又笑起来，好看的酒窝吸引了陈韩山全部的目光，听到她说：“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吧？”
于是，那天陈韩山陪着林织打了十分钟，让了三个球，输了五个球，赢了……没敢赢。
但是聪明如林织，哪里看不出来他在让她。
结束的时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对他说：“如果下次还有机会一起打球的话，让我体验一下你的真实实力吧！”
后来他们结了婚，陈韩山已经可以毫不避讳地把让球这件事挂在嘴上，林织每次都不满地对他说：“陈韩山，你的原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