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轻扇她的脚腕:“让你手欠!”
梁津元回击,用脚趾夹他。陈默更用力地握住她的脚腕,令她动弹不得,膝盖拧麻花似的扭着。
他于是又有了新发现,发现她膝盖两边隐约透出数道白色疤痕。
“这是什么?”
“生长纹啊。你没有吗?”
陈默摇头,炫耀道:“我没有。我身上白白净净的。”
梁津元作势抬脚踢他,被他一扯,整个人向前扑到他身上。椅子向后滑出一段距离,在地面上挠出刺耳的尖叫,随后被鼻息喷洒在耳畔的声音取代。
这样的姿势到底不舒服,梁津元撑着他的肩站起来,右边膝盖还跪在他腿上,他一手搭在腰间,一手虚拢着她的腿窝。
陈默的眼镜也被撞歪了,梁津元帮他扶正,又好奇地问:“你近视多少度?”
“三百。”也许是离得近,他的声音都变低了。
“摘了眼镜能看清吗?”
“不能。”
“骗人,三百都看不清吗?”
陈默很认真地点头,梁津元索性替他摘掉,和他扯开一臂远的距离:“能看清我吗?”
他摇头。
梁津元靠近些,只剩半臂的距离:“这样能看清吗?”
他还是摇头。
这回轮到梁津元盯着他,彼此的心思撞到一起,谁也不说破。
“陈默。”
“嗯?”
梁津元忽然凑近,鼻尖几乎与他相贴:“这样呢?”
陈默方寸大乱,说不出话,也不敢呼吸,搭在她腰间的手却不自觉收紧。
梁津元大获全胜,笑着推开他:“我要回去了。”
陈默坐在椅子上久久不动。空气中还萦绕着丝丝水蜜桃的气味,应该是她新换的沐浴露的味道。
他甚至打开手机播放大悲咒,可一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每个蜘蛛精都长着和梁津元一样的脸。
可他到底不是唐僧,他是个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克制不了欲望,身体的和心理的。
他起身去卫生间清理自己。
第16章 我就要赢
出梅不久,便入伏天,高温预警持续飘红,新闻里频繁出现有人因患热射病而身亡的报道,园区也开始轮流限产限电。
梁津元嘱咐吴平惠和梁自强,让他们该开空调就开,不要心疼电费。
吴平惠说知道了。两人又闲聊几句,难得梁自强没有凑过来插话。
梁津元问:“我爸呢?”
吴平惠努努嘴:“在洗澡呢。”
“打牌到这么晚?”
“没打牌,才下班的。今年长进了,一天都不肯歇。我前两天故意问他什么时候给自己放假,他还不高兴。”
梁自强随建筑队工作,有时要在户外,往年夏天温度一高,他就自觉休假,要么在家睡觉,要么找人打牌。这无可厚非,健康更重要。
但今年忽然这么勤勉,梁津元觉得奇怪:“该休息就休息,中暑了怎么办?”
吴平惠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不好的?你爸五十多终于知道上进了,你也要努力才行,上回让你报名的考试……”
无论什么话题,最后总要扯到她身上,一扯到她身上就是滔滔不绝老一套。梁津元再怎么提醒自己要理解要尊重要忍耐,也禁不住每次都这么说。她敷衍两句,赶紧挂断。
随手打开朋友圈,又刷到梁武元带着一家自驾游,说要一路往北,刚好避暑。梁津元点开大图,发现他居然还换了新车。
她很想在下面评论:卡债还完了?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反正无论出了多大的事,都有人替他兜着,还轮不到她操心。
现在她要操心的是自己。
前段时间投出去的简历已经有了回应,梁津元筛选了一下,拒绝了几个不合适的,约了几个线上面试,又再投了几家。
工作好找,满意的却少,她还是想多比较一下。
正回邮件,陈默捧了个泡沫箱子过来,梁津元匆匆合上电脑,把桌面腾空。
“什么东西呀?”
他低头划开胶带:“家里给我寄了一箱阳高的杏。”
新鲜摘下来的,有鹅蛋大小,鼓着圆滚滚的肚子,整整齐齐端坐着,仿佛在齐声冲梁津元喊:“快来吃我呀!”
她伸手就要拿,被陈默打了下手背:“等几天,等它软一点。”
“好!”梁津元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吃它们,“那我一天吃两个,能吃好久!”
陈默泼她冷水:“不是只给你一个人的。”
“啊?”
他拿出一半装起来:“拿一点给老六。昨天他替我占着车位,差点跟别人吵起来。”
梁津元没意见,人家本来就没义务帮你占着,既然承了别人的情,多少都要还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