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笑：“没想到，你还有油嘴滑舌的一面。”
萧戎征轻笑一声，又确认了一遍导航，没有接话。
从市区到郊区的墓园，要开一个多小时，温存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是很快就到了。
将车挺好后，萧戎征将那束白菊花递给温存拿着，自己单手抱着另外三大束花，还腾出一只手来牵住温存。
两人走到墓园门口，温存停下了。
萧戎征偏头看她一眼，笑：“怎么，你比我这个未来女婿还紧张？”
说着，他一本正经地长舒了口气后，还低头整理了下自己的领带、又拨了下自己的头发。
温存原本心中沉重，见他这样，忍俊不禁，忍不住道：“我妈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在我印象中，从没见过她对谁发过脾气。”
说到这儿，温存突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
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出去度假，结果在度假会所遇到了肖俊中一个走得很近的朋友。
那一晚，肖俊中跟他朋友在度假山庄的会所包间里喝酒，到晚上一点多钟还没回来。
温如慧一直在等他。那是温如慧的习惯，不论肖俊中应酬到多晚回来，温如慧总是一边看书一边等他，要等到他回家以后才会入睡。
那一晚，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那一晚，温如慧身体不舒服。
温存心疼温如慧，就悄悄跑去找肖俊中。
她直奔包间，包间的门没有锁，温存拧开门把锁的时候，正好听见端着酒杯的肖俊中在跟朋友说：“温如慧她……你知道吗？就像一杯白开水一样，哪怕就是在做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叫两声的寡……”
肖俊中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兄弟发现了温存，忙站起来笑呵呵道：“小侄女，这么晚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相反，肖俊中紧张地站起来，却没说话。
温存当时还小，只听懂了温如慧像白开水，没听懂后面一句，所以她没太将这句话放在心上，只是礼貌地喊了声叔叔，就怨气满满的看向肖俊中，说：“爸爸，妈妈还在等你。”
肖俊中忙放下酒杯，跟兄弟告了别，转头就跟温存回去了。
回去以后，肖俊中还替温如慧捏了肩，接水给温如慧泡了脚。温存看到温如慧露出笑意，就心满意足去睡了。然后，她将包间听到的话完全忘了……
萧戎征抬手在温存面前挥了挥：“在想什么？”
温存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正紧紧地攥着白菊花束的包装纸，她忙松开，笑：“被你说中了，我比你还紧张。”
萧戎征像摸小狗一样“粗暴”地摸摸她的头：“没事。”
温存以为他要说什么别的安慰的话，结果他说：“咱们一起紧张，有个伴。”
“……”温存无语到笑出声，她说，“虽然我知道你是为了缓解我的焦虑故意这样，但是我得承认，你还是有些幽默天赋在身上的。”
萧戎征做出长舒一口气的样子：“感谢肯定。走吧。”
温存暗暗吐了口气，挽着萧戎征的胳膊，踏进墓园，一步一步地朝温如慧的墓走去。
墓园很大，穿梭在这些故去的人群中间时，两人都不由放轻了呼吸，直至最后停在温如慧的墓前。
冰冷的墓碑上，有温如慧的照片。
照片上，温如慧犹如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温婉可人，美丽不染尘埃、不可方物。
温存看着那照片，眼泪滚下来。
“妈，我来看你了。”
第178章 唯一的家人
时隔四年，我终于敢回来看你了。
如果你还在，那该有多好。
眼泪越落越凶，温存捂住脸，扑通一声跪在墓前。
萧戎征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胳膊，缓一缓力道，但最终心狠缩回了手：她堆积了四年的情绪，是时候让她彻底发泄了。
在温存哭的时候，萧戎征就静静地站在她身边。
等温存哭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也在温存身边给温如慧跪下。
温存一愣，用一张泪眼朦胧的脸讶然看着他。
萧戎征跟她扬唇一笑，然后看着温如慧的照片，温声而有力地道：“伯母您好，我今天厚着脸皮跟着温存过来，就是想跟您做个自我介绍……”
温存看着他坚毅而郑重的侧脸，觉得现在的一切好像一场梦：她以前从不敢想象，萧戎征这样的男人，能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她何德何能。
她也跟着看向温如慧，温如慧依然那样笑着，也不知听到没有。
萧戎征的话不多，三两句就说完了，然后他起身，朝温存递出手：“起来吧。”
在温如慧的墓前，温存迟疑了下采紧握住萧戎征的手，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