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话里，我大概可以推断出，李先生内心的愧疚，是他老婆。
他做了对不起他老婆的事情，在他老婆生病之后，卷走了所有财产，一走了之，任由他老婆被疾病折磨死。
所以，这分明就是他老婆怨灵的复仇，跟他是不是忏悔没有关系。
我的双眼，紧盯着李先生的尸体。
他尸体的下沉，有些怪异。
正常人的身体，在这么多暗流旋涡中，是不会下沉这么稳这么快的。
他的尸体，就像是脚下被什么坠上了，直勾勾地向下沉。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怪响。
“咯吱，咯吱……”
越沉入水底，这怪响声就越清晰。
听上去，就像是有个巨大的人，在水底磨牙。
青魇应该也听到了，他停止了下沉，带着我浮在中间。
他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脑海里。
“水下有东西。”
我紧盯着水底，水底还是黑漆漆一片。
但它，似乎开始蠕动了起来。
当李先生的尸体，沉到水底的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河底那一大片的漆黑，撑开了一条缝隙。
那缝隙越张越大。
河里的水，变得越发浑浊。
我眯起眼睛，看清了水底正在发生的一幕。
河底那片巨大的黑色，竟然张开了一张巨大的嘴巴！
它没有嘴唇，之所以能确认它是一张嘴，是因为它张开的里面犬牙交错，锋利而密密麻麻的牙齿，占据了两排的位置。
那张嘴一张嘴，就将尸体吞了进去。
清晰的咀嚼声，响在我耳边，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过了十几秒钟，那张大嘴停止了咀嚼。
它张开嘴，向外吐出了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正是李先生的模样。
他的尸体不见了，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怨魂模样。
他的怨魂飘荡到那个年轻女人身旁，抱紧了她。
我拍了拍青魇，指了指河底，示意他靠近些。
第793章 这地方叫万尸坑
青魇明白我的意思，他渐渐沉下水底。
我抽出匕首，刺入河底。
但这感觉，就像是刺入了一团棉花一样，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青魇的尾巴，也在水底不断地拍打着。
但无论我们怎么做，刚才的那只大嘴，都不出现了。
我在水底憋不了太长时间，青魇只能带我回到河面上。
我从水里挣扎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白早就找了大毛巾等着我，等我一出水面，就立马给我盖上。
我瑟瑟发抖，一头扎回了帐篷。
我脱下湿透的衣裳，裹在被子里，好歹感觉暖和一点了。
“那水底到底是什么？”我问。
青魇摇头，他也不知道。
看来，水底的那一片漆黑，就是我们要破解的谜题。
我跟青魇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点。
印大师。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的。
我换好衣服，急匆匆赶了出去。
印大师没走，正在捧着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看的入神。
我用光了自己这辈子的套话技巧，然而无论我怎么试探，始终都从他嘴里掏不出一个字。
我败北，无奈地看向青魇。
青魇低眉沉思片刻，冲印大师道：“你是在做害人的勾当，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印大师面色平和，“我是在帮人们忏悔，这是积攒福报的事情，怎么会有报应呢？有也是好报。”
青魇冷笑一声，从铁皮屋里摔门走了出去。
这么轻易就认输，不像是青魇的风格。
十几秒后，青魇一身水淋淋地出来了。
他二话不说，拎起印大师就向外走。
“哎，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我急忙跟了出去。
刚一出门，我就觉得河水有些不对劲。
先前在岸上看河水，它还算是比较清澈的。
然而现在看去，它却是一团浑浊。
再靠近两步看，我更是直接惊呆了。
河水里，漂浮着一片怨魂。原来在水下的那些，全被青魇赶了上来。
他按住印大师的头，就要把他往河里塞。
印大师脸都绿了，“你要干嘛？！你这是谋杀！放开我！”
“我再怎么谋杀，杀的人也没有你多吧。”青魇按住他后脖颈，“你仔细睁大眼睛看看，这水里有多少被你害死的人。”
印大师现在吓得魂不附体，他哀声喊着，“你要干什么？！放开我！你想要钱是吧？！多少钱，我都给你！”
青魇将他的脸贴在了水面上。
有靠近水面的怨魂，开始蠢蠢欲动。
印大师喊破了嗓子，青魇也没松开手。
印大师都快哭出来了，“你别害我，咱们什么都好商量！”